吃完晚飯之後,謝禮峙接了個電話之後就出門了,沒有跟戚宴說自己要去哪裡。
白天的時候礙于謝禮峙在,戚宴沒好意思亂走,他出門之後,戚宴坐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直到聽見隐隐傳來的鐵門關閉的聲音之後,才從沙發上下來,關上了電視。
要找找有沒有可以聯系外界的東西。
戚宴邊想邊往樓上走,最有可能有電話的就是謝禮峙的書房,他剛開始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謝禮峙的書房,隻有幾間緊閉着房門的房間。
他猜測書房應該就在這些房間之間,于是上樓之後直奔這些房間而去。
整棟别墅靜悄悄的,隻有開門關門的聲音重複響起。
直到走到走廊盡頭的那間房間,戚宴的手放上門把手,深呼了口氣。
應該就是這裡了。他想,前面幾間房間不是雜物間就是客卧,隻剩下這間沒有看過了,如果真的能找到電話,他還是想從這裡出去,雖然謝禮峙表面看着跟平常無異,反而脫去了那種冷淡疏離的狀态,讓他感覺他像是看到了那個會黏人會撒嬌的小孩。
但是他知道,這隻不過是看起來是這樣而已。
從謝禮峙将他帶到這裡到現在,冷靜下來想想,謝禮峙現在看起來正常的狀态反而更不正常。
他隻想把自己留在這裡,并沒有考慮過因為自己的失蹤,會引發多大的事。
他現在還是以戚宴的身份存在在這個世界裡的,且不說戚之賀和溫嫣,突如其來的失聯,就算是季準和彭潛也會生疑,戚之賀和溫嫣發現隻不過是早晚得事情。
到時候謝禮峙怎麼解釋呢?
本就淡薄的親緣關系,會不會因為他不顧一切的瘋狂舉動變得更加支離破碎?
那必然不是什麼很好的結果,所以他不能放任謝禮峙這麼瘋狂下去。
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戚宴目光落在門把上,稍微用力,按下了門把手。
“咔。”
開門的動作頓住,半晌,站在房門口的人歎了口氣,認命的把手放下。
“果然鎖上了。”戚宴欲哭無淚,仰頭看着天花闆,在這間上鎖的房間前站了會兒,轉身下樓。
再找機會吧。
可接下來的幾天,戚宴壓根找不到進書房的機會,或者說他連謝禮峙都沒找到。
除了被帶過來這裡的第一天他見過謝禮峙之後,之後的幾天,别說謝禮峙了,這别墅裡連個人影他都見不到。
每天他起床後餐桌上和冰箱裡會有人準備好新鮮的飯菜,全都是依照戚宴的口味做的,吃完飯之後,戚宴就沿着花園散散步,然後到花園裡種種花。
雖然聯系不到外界,但是日子過得也還算惬意。
可人怎麼能因為一時間的舒服而頹廢度日呢!、
吃完晚飯,戚宴把髒碗筷放在水池裡,撐着島台重重的歎了口氣。
不行,還是要等謝禮峙回來,這死孩子到底要躲到什麼時候!闖了禍就玩失蹤,什麼毛病!
看完新聞,戚宴沒有回房間,而是在櫥櫃裡翻出了咖啡豆。
花園裡靜悄悄的,在花叢裡睡了一天的黑貓鑽了出來,趴在噴泉邊喝水。
噴泉裡遊來遊去的紅色小魚吸引了它的視線,黑貓舔了舔爪子,伸手去撈魚。
“嘭!”别墅裡忽然傳出的巨響吓得他弓背炸起,一腳踩空,“嘩啦!”一聲掉進了噴泉裡,聚在一起的小魚四散遊開。
戚宴把咖啡機從雜物間裡搬出來,被咖啡機上揚起的灰塵嗆得直咳嗽。
島台上放着的那台咖啡機他不會用,幸虧讓他在雜物間裡翻出來個其他的,不知道在雜物間閑置了多久,落了滿滿一層灰。
還真夠重的。戚宴扇了扇灰,将舊咖啡機上的灰塵擦幹淨。
他鼓搗了許久,在看到萃取出的咖啡液時松了口氣,幸好還能用,不然就隻能喝速溶了。
時針指向十一點,戚宴打了個哈欠,端着咖啡從走到客廳。
電視上播放着的電視劇快到結尾,女主抱着消失的男主痛哭流涕,戚宴就在一片回蕩的哭泣聲中看了眼門口,花園裡靜悄悄的,隻有隐約響起的夜蟲聲和噴泉的水聲。
戚宴抿了口咖啡,扯過一邊的毯子,将自己裹成了個蠶蛹,縮在沙發角落,繼續看苦情劇。
咖啡的作用很快就發揮了起來,戚宴盯着電視,明明什麼都看不進去,甚至連男主什麼時候複活的都不知道,隻盯着電視發呆,等他回過神來,男主已經抱着女主默默流淚了。
怎麼又哭起來了?
戚宴歎了口氣,大半夜的看這種苦情劇實在是不适合,哭倒是哭不出來,畢竟他的人生可比苦情劇苦得多了,有眼淚哭狗血劇情,不如留着眼淚哭自己的命運。
他擡頭看了眼電視上面的複古挂鐘,已經午夜一點半了,可是謝禮峙仍舊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今晚不回來了麼?”戚宴打了個哈欠,從毯子裡伸出手去端茶幾上的咖啡,才發現咖啡已經喝完了。
平時這個點他已經睡熟了,現在卻苦哈哈的在這兒等着謝禮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