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戚宴溫水煮青蛙的煮了那麼久,謝禮峙也從一開始别别扭扭,變得習慣抱着戚宴睡。
更多時候是戚宴跟小時候一樣抱着他睡,被子也從一個人一張,變成了兩個人一張。
這個冬天是漫長且溫暖的。
因為天氣冷,花園裡的花都萎靡不振,新栽的葡萄樹枯成了藤,繞在葡萄架上。
趁着這幾天天氣回暖,戚宴提着裝滿了水的澆水壺,給葡萄藤澆了點水,又鑽進工具房裡找了點肥料出來,撒了一點到土裡,随後鑽進了花房裡。
花房裡有恒溫系統,裡頭的植物生長的郁郁蔥蔥的,站在裡面恍若身處春天,滿眼生機。
他在花架下頭找到了個小鋤頭,搬了幾個空花盆出來,把謝禮峙帶回來的草莓苗重新種下去。
偌大的花房裡一個身影沉默的忙碌着,冬天的太陽曬得人懶洋洋的,把草莓都栽下去之後,戚宴叉腰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
這次的草莓苗大概是謝禮峙親自選的,看起來精神很多,葉片上的水珠反射着太陽光,有些晃眼。
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臂,洗幹淨沾滿了泥土的雙手之後,惬意的躺在花房裡的搖椅上曬太陽。
這日子這麼過好像也不錯。
搖椅有一下沒一下晃着,戚宴打了個哈欠,有些犯懶。
“……宴……”
“……”
“戚宴!”
聽見熟悉的聲音,戚宴倏地從昏昏欲睡中驚醒。
他茫然緩慢地眨了眨眼,再一次聽見自己的名字時,循聲看去。
在看見門外站在的彭潛的時候,他還有些恍惚,覺得自己在做夢,直到彭潛着急的沖他揮了揮手,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夢。
“彭潛?”
時隔幾個月,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除謝禮峙和陳姐以外的人,疾步跑出去,連外套都沒來得及穿。
“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彭潛顯然是第一次幹這種鬼鬼祟祟的事,肉眼可見的心虛,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壓低了聲音,“我讓人跟蹤了謝禮峙,他太警惕了,我的人跟丢了好幾次,花了好長時間才找到這裡,你果然在這兒。”
戚宴愣了愣,“你跟蹤他?”
“對啊,花了一個來月才找到這附近,我猜他應該把你藏在了這裡,溜進來找了好久,幸好你在花園裡,不然就真錯過了。”彭潛慶幸道。
彭潛居然讓人跟蹤了謝禮峙一個多月。戚宴表情錯愕,忽然意識到前段時間謝禮峙的态度為何忽然就冷了下來,大概是那時候發現了有人跟蹤他,誤以為他要跑。
而彭潛顯然沒發現他情緒的不對,自顧自的說着,“幸虧這小子還有點良心沒把你鎖在屋子裡,不然我得找八百年才能找到你,”
“我都摸清楚了,這個點謝禮峙應該還在公司,我把鎖撬開,我們離開這裡。”
彭潛躍躍欲試,這種偷雞摸狗撬鎖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幹,除了緊張之外,他更多的是感到刺激和興奮。
沒想到自己還能有當英雄救好友于水火的一天。
隻要戚宴點點頭,他立刻就掏家夥把鎖撬開。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戚宴并沒有如他想象的那樣欣然答應,甚至看起來并沒有他想象中逃離虎口的喜悅。
隻見他緩慢地搖了搖頭,道:“我不會離開這裡的。”
“為什麼?!”戚宴的态度讓他太過意外,彭潛刻意壓低的聲音都揚了起來。
“這裡是我和他的家。”戚宴給出了他意想不到的答案,“我現在跟你離開這裡,就是再一次抛下他,我不想再傷害他了。”
“你瘋了!”彭潛瞪大了眼睛,“謝禮峙現在就是個瘋子,是個偏執狂,什麼事都能做出來,他已經不是之前那個謝禮峙了,你清醒點!”
若不是隔着個大鐵門,他恨不得抓住戚宴的肩膀把他晃醒,“你把這裡當成是你們的家,謝禮峙隻把這裡當做是禁锢你的鳥籠,不要再一廂情願的相信謝禮峙了!他本質上就是個偏執狂,病嬌,你改變不了他的!”
“不是這樣的。”戚宴輕聲反駁,“你不要這麼說他,他不是你們看上去的那樣。”
“你沒救了。”彭潛恨鐵不成鋼,急的原地轉了兩圈,“你真的沒救了!你已經被他洗腦了,遲早有一天你會被他害死! ”
知道他很生氣,戚宴笑着搖了搖頭,“你先走吧,他快回來了,别讓他看見你。”
彭潛覺得戚宴太固執,壓根勸不動,隻能放棄,雖然很郁悶,但是還是在口袋裡掏了掏,鬼鬼祟祟的望了一眼四周,将東西遞了過去。
戚宴接過後,才發現是一台手機。
“我知道謝禮峙肯定不讓你聯系外界,你藏好,有什麼事聯系我,我就來帶你走。”
戚宴愕然的看着他,忽然笑了。
“知道了,謝謝你。”
彭潛又不放心的交代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戚宴小心收好手機,進了别墅。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距離别墅幾十米外的一處樹叢後,閃過一道身影。
微型設備急促的閃爍着紅光。
[戚宴所在的區域,信号波動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