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跨年還有幾天的時候,謝禮峙完全閑了下來,閑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戚宴睡了好幾天,似乎是要把前段時間沒有睡到的覺全都睡回本似的。
有時候睡得久了,戚宴倒是睡飽了,但是被謝禮峙死死抱着,别說下床了,連動彈一下都是難事。
他有時候睡醒了盯着謝禮峙的睡顔發呆時,懷疑謝禮峙是不是把他當成了抱枕,以至于總是手腳并用的将他箍着。
可他不敢動,謝禮峙這段時間太過辛苦,睡覺的時間也一縮再縮,眼下都挂上了青灰,他實在心疼,現在好不容易把該幹的事都幹完了,能好好睡一覺了,他怕吵醒他。
冬天的晝短,謝禮峙如往常一般抱着戚宴睡午覺,戚宴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他習慣性的在謝禮峙懷裡蹭了蹭後才迷糊地睜開眼。
穿過窗簾的縫隙,外面昏暗的世界落在眼裡帶上了噪點。
小夜燈沒開,戚宴失神地盯着窗外放空,直到抱着自己的人動了動,才回過神。
“睡醒了麼?”
謝禮峙眼睛都沒睜開,貼着戚宴的頭發,喉嚨裡溢出聲音,含糊又沙啞,“嗯……醒了很久了麼?”
“剛醒。”戚宴拍了拍他的背,輕聲道,“下樓吃飯了,已經很晚了。”
謝禮峙點了點頭,但是還是抱着戚宴賴了會兒床,才慢吞吞的起床。
洗漱完下樓時,他沒看見戚宴的身影,詢問陳姐才得知戚宴已經出去了。
在花園裡找了一圈,他才找到在雜物房忙碌的戚宴。
戚宴背對着他,彎着腰正在檢查什麼,他走近之後才發現雜物簡單額地上多出了一堆的煙花,而戚宴正在清點着煙花的數量。
謝禮峙愣了愣,看見那堆煙花時下意識後退了兩步,但還沒等他離開,戚宴就已經發現了站在身後的他。
“你怎麼出來了?”戚宴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沒聽到他的回答,循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後那堆煙花上,知道藏不住了,悻悻的撓了撓頭,“今晚不是跨年嘛,不放煙花怪冷清的,我就讓陳姐買了點煙花回來。”
看着謝禮峙猶疑的眼神,戚宴忽然明白放煙花對謝禮峙意味着什麼,沒等謝禮峙開口就接着道:“我沒打算給你驚喜,就是,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别害怕。”
謝禮峙目光從那堆煙花上移到戚宴身上,雜物房灰塵大,就這麼一會兒,他身上就已經沾上了灰塵,整個人看起來灰撲撲的。
戚宴被他瞧着感覺不自在,抹了一把臉上的灰塵,“怎……怎麼了,這麼看着我?”
他沒從謝禮峙臉上讀出他在想什麼,但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謝禮峙反而走進了飄滿了灰塵的雜物間,牽起他的手把他拉了出去。
“我知道。”他垂眸幫他擦着手上的灰,“今晚我們就出來放煙花。”
戚宴松了口氣,轉而笑了,“好。”
對于放煙花這事兒,戚宴表現得比誰都積極興奮,三下兩除二把自己的飯吃完之後,就直勾勾盯着往碗裡夾菜的謝禮峙,恨不得下一秒謝禮峙就放下碗筷說自己吃飽了,然後兩個人出去放煙花。
雖說别墅地處的位置偏僻,但是仍舊能聽見隐約的煙花炸開的聲音,勾得戚宴心癢癢的。
而謝禮峙就像故意吊着他似的,對他炙熱的目光恍若未見,慢條斯理吃着自己的飯。
“要不我先去放?”
等到後面,戚宴失去了最後的耐心,撐着腦袋恹恹的看着謝禮峙筷子。
“不行。”謝禮峙拒絕,“要等我一起。”
戚宴瞄了眼挂鐘,他們醒得晚,又在花園裡到處折騰了好久,等到吃晚飯的時候都已經快九點了。
他歎了口氣,看謝禮峙碗裡還有小半碗的飯,估摸着等他吃完應該都快十點了。
謝禮峙擡眸看了眼他垂頭喪氣的模樣,喉嚨溢出笑音,随後放下了碗筷,“吃飽了,我們走吧。”
聽見他這話,戚宴立刻從位置上彈起來,忽然又想起什麼,一拍腦袋,“你先出去,我上樓拿個東西。”
“我等你。”
戚宴搖了搖頭,神神秘秘的推着謝禮峙往門外走,“你先出去把煙花都搬出來,我等會兒就出來。”
謝禮峙拗不過他,隻能遂着他意先出去搬煙花。
戚宴跑上樓,一頭紮進自己房間,在床底下翻了老半天,然後翻出一個紙箱子來,拍了拍上頭落的灰。
他打開紙箱檢查了一下裡面的東西,寶貝兒似的一件一件點着,确認沒有差錯之後,搬着紙箱下了樓。
謝禮峙把煙花放在了花房旁邊,為了不讓他發現,戚宴走過去的時候特地放輕了腳步,把紙箱輕手輕腳放在謝禮峙的視線盲區之後,才走了過去。
“拿什麼了?”謝禮峙見人來了,回頭想去看,卻被戚宴扯着胳膊轉了回去。
戚宴沒讓他朝後看,雖然他藏好了,但是還是莫名的感到心虛,不想讓謝禮峙看,“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現在不能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