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一瞬間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灼熱的目光和起哄的戲谑聲交織,他們自動空出一塊地方,留給這對看起來吻得難舍難分的情侶。
隻有鶴桉知道,那兩個人跟本不認識,他的發小憑借着酒勁就這麼随即抓了個無辜路人直接吻了上去!!
池野!!你性騷擾啊!!!
而當事人池野根本不知道此時自家發小正在内心瘋狂哀嚎,他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人,對方背後延伸過來的燈光刺激到視野模糊,以至于無法完全看清對方的長相。
他隻知道嘴唇上傳來的觸感十分柔軟,溫溫熱熱的,讓他一時半會推不開,沁人心脾的薄荷味鑽入鼻腔,緊緊包裹住拼命跳動的心髒。
淡淡的苦艾味與之交纏,又在下一秒被濃郁的酒精味掩蓋。
很好聞的味道……
好喜歡……
好想靠得再近一點……
原始的欲|望驅動着身體的本能,腹部傳來一點輕微的推搡動作,但對方意料之外的沒有繼續反抗,而是小心翼翼地扶住了池野的側腰。
微涼的指腹隔着衣服布料貼住池野的皮膚,在光暈照射下投射在地面上的兩個影子互相融合,淩亂的呼吸散入暧昧的空氣中,模糊視野裡連帶着眼前人的影子一起變得朦胧。
池野隻能感覺到他似乎低下腦袋湊近自己,接着用力含住了他的嘴唇。
然後......
“池野!!!”鶴桉尖叫着撲過來,強行分開了在衆目睽睽之下接吻的兩個人,唇瓣松開時留下的“啵”一聲輕響湮滅在耳邊。
鶴桉兩隻手扶住池野的肩膀,死命搖晃:“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池野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嘴唇還紅腫着,潋滟着濕漉漉的水光,臉頰上的紅暈又深了幾分,見他的眼神更加迷離,鶴桉忍不住在心裡喊了一聲完了。
他一口氣哽在喉嚨,想着再怎麼樣得先給受害者道一個謙,于是剛轉過身,卻不料将才那個被池野抱着一個勁親的人已經不見了。
也對。
被人強吻的确是件丢臉的事,人家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離開,已經算是大發慈悲。
鶴桉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作為發小,池野是他帶來的,就算現在站在這裡當萬衆矚目的吉祥物,鶴桉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他。
他一把拽住晃晃悠悠的池野,神情嚴肅地拉着他往人群外走。
“跟我回去,等你清醒之後再想想該怎麼辦吧。”
說完,身旁的少年側過腦袋對他嘿嘿傻笑一下,高擡起腿剛剛往外邁出一步,結果擡起的腳正要落下,不知怎的突然踩到不知從哪裡滾過來的啤酒瓶。
隻聽“砰”一聲悶響,池野四仰八叉以臉着地的姿勢摔在了周圍所有人的視線裡。
鶴桉:......
池野龇牙咧嘴地仰起臉,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緊接着又聽“砰”一聲,後腦勺準确無誤地撞在了旁邊突出的桌角上。
鶴桉:......
不要再撞了!
再撞就真的傻了啊!!
與此同時,無人在意的角落裡。
嘈雜的舞池中央似乎無法吸引這邊人的注意力,凝結着冰冷寒霜的酒瓶被高高擡起,随後往空蕩蕩的酒杯中倒入茶褐色的液體,堆積在頂端的白色氣泡一點一點破裂。
直到一個黑色影子閃入他的視線,他才放下酒瓶,擡眼看過去。
“羨夏?”低沉的嗓音在激烈的音樂中毫不突兀,“怎麼來的這麼晚?”
頭頂的白熾燈灑在林羨夏漆黑的發絲上,密長的眼睫在眼睑下方投射出一彎漂亮的陰影,他的手指還停留于唇邊,似乎在用指腹感受着殘留在上面的餘溫。
他淡淡看了對方一眼,淺灰色的眼眸裡壓下一股情緒,淡淡回答道:“路上堵車。”
緊接着,舞池那邊再次掀起一陣熱烈的驚呼,林羨夏聞聲轉過頭去,正好看見了摔在地上的池野。
“那邊在幹什麼?好吵。”坐在對面的另一個人輕聲問道。
林羨夏收回視線,搖搖頭:“一點小意外吧。”
桌子上的酒杯被推到了他的手邊,林羨夏垂下眼眸,盯着杯子裡僅存的一點氣泡。
“卓陽,你怎麼突然回國了。”
他轉移話題的意圖太過刻意,被稱作卓陽的少年忍不住笑了笑,卻沒有拆穿林羨夏的意思。
隻順勢開口。
“誰讓你偷偷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