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夏眼底的神色逐漸柔和。
短暫的插曲轉瞬即逝,今天樂隊的任務就是認識新來的吉他手,鶴桉帶着林羨夏向他介紹完自己和楚江後,林羨夏便收拾好自己的吉他準備離開。
不料前腿将将邁出門外,後一秒一陣猝不及防的聲音冷不丁插了進來。
“林羨夏!”
清潤的嗓音敲擊着池野的耳膜,他幾乎是條件發射般瞳孔驟然收縮。
畢竟這個聲音即使分開後也是不是出現在池野的夢裡,甚至僅僅隻是簡單的三個字,池野的腦海中也能立馬浮現出當時被踐踏着一片真心的自己。
所有的思緒在這一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他的睫毛顫栗得更加厲害,心髒跳動的速度也跟着急速飙升,渾身上下裹挾着難以形容的麻木感。
池野一點一點挪動視線,最終停留于出現在門口的那個身影上,熟悉的面容映入眼中,直接讓池野心中堆築的所有防線分崩瓦解。
是白木。
他還是那個樣子,面部輪廓幹淨完美,Omega的長相不如Alpha那麼鋒利,他像一顆潔白無瑕的珍珠,勾的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卻又不敢靠近。
白木彎起眉眼,上揚的唇角在落日下刺激着池野的視線,對方擡起手雀躍地打着招呼,比起平日裡那副溫潤有禮的樣子,此時還多了幾分稚氣。
這是池野從未見過的模樣。
他的笑也從來不是對着自己的。
即使見過許多次這樣的場面,心髒仍然仿佛被一把鈍刀紮中,令人郁悶地酸澀堵在身體裡無法發洩,池野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捏成拳的手指骨節蒼白。
“你怎麼來這裡了?”林羨夏的餘光從池野的影子上掃過,他似乎沒料到白木會突然出現,臉上閃過一瞬詫異,接着很快将這抹情緒斂下。
“你昨晚不是跟我說要來參加樂隊嗎?”白木露出唇角好看的梨渦,“正好路過音樂室,就過來看看。”
他和林羨夏貼得很近,腦袋恰好在Alpha胸口的位置,嬌小的體型能很輕易地被Alpha抱在懷中。
兩人對話的聲音逐漸減小,直至最後白木直接湊到了林羨夏耳邊說悄悄話,時不時傳過來的輕笑聲惹得池野心煩意亂,他不耐煩地用舌尖舔過上颚,怎麼看林羨夏都覺得不順眼。
不行,他不能讓白木和林羨夏在一起。
這個人根本不像别人眼裡那樣紳士有禮,他分明是個十分惡劣的Alpha,和他在一起,白木會吃虧的!
站在一旁的鶴桉在這樣的修羅場裡一動也不敢動,他神情複雜地吸了口涼氣,正要轉身安慰安慰池野,沒想到後者首先站起了起來,氣沖沖地往門口走去。
完了。
見到他這幅樣子,鶴桉忍不住在心裡發出尖銳爆鳴。
池野的步伐異常沉重,随着距離逐漸縮短,白木身上那股甜膩的信息素味開始侵擾鼻腔。
他的眼眶泛着淺淺的紅暈,耳邊響起的腳步聲與心跳緊緊糾纏,他沉默着走到林羨夏背後,然後擡起手拍了兩下林羨夏的肩膀。
眼前Alpha的脊背僵硬一瞬,随後轉過身,露出一副預料之中的表情。
林羨夏唇角含笑,聲音柔和地對白木說道:“不用擔心小木,我們樂隊的隊長人不錯,現在已經決定讓我留下來了。”
白木聽後點點頭:“我就知道羨夏你沒問題的,那我就先去學生部開會啦,明天下午我在學校門口等你。”
Omega迅速說完,接着轉過身,步伐輕快地離開了音樂室。
從始至終,白木沒有看過池野一眼。
等Omega走遠,蔓延在空氣裡的木蘭花味漸漸消散,無色無味的空氣還沒來得及卷土重來,緊接着又被一股濃郁的苦艾味覆蓋得嚴嚴實實。
林羨夏這才将注意力重新歸之于池野身上。
他深深地看着少年茶棕色的瞳孔,輕聲詢問道:“有什麼事嗎?”
最後一個字的音節悄然墜落,池野一把抓住林羨夏的衣領,眯了眯眼眸。
“離白木遠點。”
躁動不安的信息素撲面而來,林羨夏淺淺擡眼,不以為意地挑眉。
“為什麼?”
“你已經和白木分手了。”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