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潤的指尖有意無意地蹭着池野,激起一陣密密麻麻的癢,池野隻能不斷地吸氣,企圖躲開林羨夏的觸碰。
可即使這樣,林羨夏依舊能摸到他,帶着微涼的指腹時不時戳刺到的感覺更讓人難以忽視。
耳邊徘徊着對方均勻而潮濕的呼吸,池野頸間的軟骨用力滾動幾番,忍着滾燙的耳廓,以及攀上紅暈的臉頰。
他不知道林羨夏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下巴擱置在他的肩膀上,鬓角的發絲随意與池野的發尾糾纏,手心逐漸因為他的體溫開始升高,像是藏着一團火,烘烤着他的皮膚。
“林、林羨夏......”池野實在是受不了和對方這麼親密,擡起手肘朝後怼了一下林羨夏的胸口,“你能不能松開我。”
他的語氣裡沒有絲毫威懾力,尾音軟軟的,聽起來更像是在撒嬌,話音一落環抱住他的少年繼續無動于衷,肆無忌憚摸着他腹部的手指沿着肌肉和皮膚的紋理上爬。
在自己胸口傳來奇怪的觸感後,池野頓時警鈴大作,他瞪大眼睛,擡起手一把按住了那隻不老實的手,接着緊皺着眉頭猛地翻了個身。
“你......!”他剛想說點什麼,擡眼一看卻對上林羨夏毫無防備的睡顔,濃密的睫毛垂下後遮擋住眼睑,眉心輕輕蹙着,像是在做不太美好的夢。
冒到嘴邊的話又被硬生生堵了回去,池野強忍下想把這人直接揪起來重睡的念頭,慢慢收回自己已經舉起來的拳頭,他眨巴幾下眼睛,目光不自覺落在林羨夏的臉上,從眉骨開始一寸一寸地往下滑。
其實認真看的話,林羨夏和自己一點也不像。
他的五官很深邃,高挺的鼻梁上還有一顆不起眼的痣,骨骼棱角分明,隻是被皮膚弱化了一些更為鋒利的曲線。
這導緻他不說話的時候看着冷冰冰,一笑起來就容易讓人産生無辜的感覺。
而池野雖然兇巴巴的,但實際上長得并沒有攻擊性,茶棕色的瞳孔讓淺淺的發色讓他看起來更像一隻生氣了隻會站起來将人撲倒的金毛犬。
不但長相不相似,性格也不相似。
池野盯着林羨夏看了半天,也沒明白白木是怎麼将自己看做是林羨夏的替身的。
該不會白木其實是個臉盲吧?
他最終得出這麼一個荒唐的結論。
緊接着綿長的困意席卷而來,池野也不想再多糾結什麼,閉上眼睛,接着本能地朝林羨夏的懷裡靠了靠。
淡淡的薄荷味鑽入鼻腔。
池野呼出一口氣。
忽然覺得這股味道還挺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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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真稀奇,你倆居然能一起過來。”
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池野一下一下踢着牆邊的腿頓住,随後扭過腦袋,看向朝他們走過來的鶴桉和楚江。
自從上次惹鶴桉生氣後,池野連續好幾天沒敢去找他,樂隊的排練被迫暫停,自己的原因占了一大半,池野煩躁地差點把自己的頭發薅秃,最後還是硬着頭皮跑來了音樂教室。
“我沒和他一起。”池野飛快瞄了眼身旁的高挑身影,含着嘴裡化掉一半的冰棍,含含糊糊開口。
他沒說謊,自己過來的時候,林羨夏已經在門口了。
鶴桉看了眼池野臉上别别扭扭的表情,又看了眼一旁沒什麼情緒起伏的林羨夏,然後雙手環抱在胸腔,柔聲說道:“你倆叫我和楚江過來,說明能好好配合排練了?”
聽鶴桉這麼說,池野猶豫了幾秒,等了半晌站在身側的林羨夏也不做聲,擺明了是要讓他來回答。
池野“啧”了一聲,隻好咬了咬下唇,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應該......吧。”
他這句話說的毫無底氣,語調飄忽到根本抓不住。
鶴桉盯着他,總算滿意地點點頭,他拉住池野的手臂拽向一旁,躲開另外兩個Alpha,壓低嗓音說道:“你和林羨夏之間能有多大矛盾,再說之前你親人家沒道歉,他也沒追究,我看林羨夏這人性格還不錯,以後你就好好和他——”
“林羨夏性格不錯??!”
鶴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池野陰陽怪氣地打斷了,他瞪圓雙眼,目光一轉恰好對上林羨夏投射過來的視線。
“他明明是個......”
池野說話的音量逐漸減弱,眼睛卻依舊死死地停留在林羨夏身上。
不遠處的林羨夏靠在走廊的護欄邊,從繁茂枝葉中散落下來的陽光眷戀地包裹住他的皮膚,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朦胧的不真實感,嘴角微微揚起,藏在眼底的笑意十分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