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丞反應過來,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解釋道:“我沒有為難他,我隻是和他認識一下,一起放學回家。”
“我都看到了,你堵在他面前不讓他走,這不是欺負是什麼?
“想跟白皎認識的人多了,你算老幾?還想跟他一起放學回家?”
“我知道你,高二新來的轉校生易丞是吧,長得人模狗樣,沒想到心眼這麼壞,你以為拍電視劇呢,還想搞強制愛?”
易丞被衆人數落得目瞪口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慢慢向後退想要逃離這些指責他的話語。
不知是誰伸出腳,将他絆得一個趔趄,摔了個屁股蹲兒,痛得面目全非,龇牙咧嘴直抽氣,生理性眼淚都差點飙出來。
白景灼下意識要去攙扶,衣角處傳來一陣拉力,讓他迅速僵直住。
“想去扶他起來?”白皎在他耳邊輕聲問。
白景灼猛地搖頭,後退一步靠近白皎懷裡,被攬住了腰。
沁人心脾的淡雅清香蕩漾在他的鼻間,腰被白皎捏了下,身子一軟,連腿都幾乎要站不穩。
“騙人,剛才明明就是想。”
白皎語氣中沒有不滿,反而夾雜着幾分幸災樂禍的揶揄,嘴角也淡淡揚着,居高臨下看着坐地上的易丞。
“那是看見人摔倒去扶的身體本能。”白景灼解釋道。
好在周圍沒有人注意這邊,不至于讓他表現的難堪暴露。
正在白景灼想要自己努力站直時,白皎将下巴搭在他的肩頭,歪着腦袋懶洋洋道:“哥,我想回家。”
白景灼包括周圍的所有人都發揮出自己的腦補能力——
白景灼想:白皎這是看到他打算去扶易丞,覺得委屈向他撒嬌?
衆人想:白皎這是不想讓大家看到他的脆弱,所以才想回家!
不過所有人都統一觀點,認為易丞真是個王八蛋。
“哥帶你回家。”
白景灼再次燃起來,站直身體,轉身牽上白皎的手。
人群自動為他們讓出一條道路,也就離開得相當順利。
那條道路在他們離開後自動被封上,易丞被留在原地,依然在被衆人唾罵指責。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隻不過是想跟白皎認識一下,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但聽着周圍人一句又一句罵他的話,思想也漸漸産生動搖。
真的是他太過分了?剛才态度很不好?不應該跟着白皎和白景灼?
漸漸的,易丞不斷反省,對自己産生極深的自我懷疑,也将一切問題怪在自己的頭上。
而“受害者”白皎,此刻舒舒服服地靠在豪華真皮座椅上,享受着白景灼的貼心服侍。
“幫你擰開了,喝口水。”
“吃不吃小零食?我今天上午在學校的超市買的,學校超市好大。”
“剛才在人堆裡悶壞了吧,我幫你把領帶解開,你放松一下。”
白景灼的手伸到了他的脖頸,真的開始解那條藍橙撞色的領帶。
白皎原本放松的身體瞬間緊繃,強忍住将白景灼順着車窗丢出去的沖動,捏着自己手指,發出骨頭錯位的咔嚓響聲。
不夠……
脖頸是極其脆弱的地方,他還是難以接受将最容易緻死的地方暴露在别人面前。
所以……
白皎的手落在白景灼的左胸口,校徽所在的位置,垂着眼撓那精緻的刺繡。
他在确保能在受到傷害的第一時間刺穿白景灼的胸膛,而白景灼目光遊移,小臉紅紅地想——
他們的距離是不是有些太暧昧了?
白景灼慢條斯理解開那條領帶,白皎才收回手,将領帶接過。
白景灼正要退開時,反而被白皎一把拉住,如往常般捏了捏手心。
絲滑的領帶被雙骨節分明的手纏繞在他的腕骨,白景灼的兩隻手都被固定起來。
白皎就像是在擺弄一樣新的玩具,卷翹的長睫微垂着,斂下眼底興味的暗芒。
這樣就一點威脅性也沒有了。
如果将領帶換成紅色,纏繞出的效果一定會更漂亮,還會襯得白景灼的手更加白皙骨感。
他好似覺醒了什麼奇怪的癖好,對自己的傑□□不釋手,有不滿意的地方就解開重新來。
白景灼就這麼任由他玩自己的雙手,臉頰越發紅潤,輕抿着唇,壓下心底異樣的情緒。
在白皎重新綁出一個滿意的“作品”後,便開始欺負人,這裡捏捏,那裡捏捏,白景灼卻沒有任何反抗,反而因為有時候被戳到癢的地方笑着閃躲。
晚上來接他們放學的司機是年長的陳叔,透過後視鏡看到他們玩鬧的情形,露出一個欣慰慈愛的笑容。
心中升起對青春的無限向往,不禁在心中感慨,多麼美好的青春,多麼朝氣的少年人!這麼好的年齡,可是他再也回不去了,唉。
*
白皎半倚着床頭看即将要購入的沈氏股份合同,身旁白景灼的手機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他拿起來想關掉聲音,解鎖後掃了一眼,發現是易丞在對白景灼進行消息轟炸,而白景灼居然還沒有取消易丞的消息置頂,還将人留在上面。
不同的是置頂的人多了一個,白茫茫一片的頭像,備注名為皎皎,很顯然便是白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