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發現,這幾日謝洵好似格外忙。雖說他們之前的接觸也不多,但畢竟同住于一個屋檐下,有時沈晏出門的時候會碰見剛下朝回府的謝洵,兩人互相也會打個招呼。
但自從給謝洵過完生日,他已經連着四日都沒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麼。
這天正是五月初五,端午佳節,人們要在門上挂艾草和菖蒲,王府也不例外。而沈晏呢,也在王府門口站着。沒辦法,誰讓這是周叔交給他的任務呢。
沈晏吃完早飯後,就準備和旺福去鼎銘樓了,但他一打開房門,就看見了滿臉笑容的周叔。
“周叔這是……”
沈晏還沒說完話,懷中就被周叔強塞了個東西。他拿起來一看,原來是個香囊,他湊近一聞,聞到了一股藥草的清香。
周叔笑眯眯的解釋道:“今日端午,根據習俗要佩戴裝有香料和草藥的香囊,以驅邪避疫。府中上下人人都有,而王妃的,老奴自然是要親自送來了。”說罷,他還掀開外袍,示意他腰間挂的也有一個。
“旺福,這個是你的。”他從袖中取出一個給了旺福。
旺福有些驚訝,沒想到還有他的分,他趕緊接過來仔細瞧了瞧,滿臉高興:“多謝周叔。”
然後沈晏又見周叔從另一個袖口取出香囊,道:“這個是給王爺準備的,就勞煩王妃轉交吧。”
“周叔怎麼不自己給他呢?”周叔對謝洵來說,可是親人意義上的存在,而自己對他來說隻不過是個盟友,由他交給謝洵不是更好嗎?
周叔歎了口氣:“王妃有所不知,王爺打小就不愛佩戴這些東西,先王妃在的時候還好說,自從她去了之後……”
沈晏明白他的未盡之意,以沈晏對謝洵的觀察,除了成婚那日,确實沒見過他腰間佩戴飾品。但他确實是有心無力啊,“周叔您不知道,我也已經有幾天沒見過王爺了。”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語氣中帶着些許失落。
但周叔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他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無妨,看天色,王爺應該快下朝回來了。若王妃現在有空,不如去門口等等王爺?”
“那好吧。”沈晏本就不善推辭,更何況拜托他幫忙的還是周叔,再加上他也多日未見謝洵,就順勢答應了。
“好好好,還是王妃好。”
周叔看着沈晏的背影,笑得更加厲害了。他自然知曉王妃這幾日見不到王爺的原因,因為他家王爺正在躲王妃。至于什麼原因嘛,他還是能猜到一二的。
聽暗衛說,王爺生辰那晚,半夜的時候突然叫水要沐浴。
看來王妃的魅力真是大啊,他家王爺也逃脫不過美人關。
而王妃今日的反應也着實讓他驚喜。希望他家王爺早點明白自己的心意,早日抓住王妃的心啊。
陽光燦爛,萬物生晖。
沈晏站在門口等了有一會兒了,望眼欲穿時,終于看見了謝洵的馬車。
怪不得沈晏這幾日出門時沒有碰見謝洵,原來是他回來的時間比之前晚了許多。
馬車到了王府門口,謝洵正準備掀簾下車,然後就瞧見了府門外的沈晏。他的微微停滞了一瞬,一瞬過後,他仍舊是那個從容不迫的定北王。
“王爺。”謝洵走至府門,正要從他身旁經過時,沈晏出聲叫住了他。
他轉過頭去,又對上了沈晏言笑晏晏的模樣,與那晚不同的是,他的眼眶沒有紅。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之後,謝洵快速的偏過頭去,動作有些倉皇,不複之前的從容。
沈晏有些不明所以:“王爺怎麼了?”
“無事。王妃在此等着本王有什麼事?”他的語調仍是波瀾不驚。
“哦,這個給你。”被謝洵一問,沈晏這才想起來周叔交代他的事。“今日端午,這是周叔為你準備的香囊。”
謝洵随手接過去,看都沒看,道了聲“多謝殿下”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晏看着謝洵的背影,後知後覺的道:“系統,他是不是在躲我?”
“應該是吧。”
怪不得他這幾日碰不見謝洵,原來是他在躲他,連回府的時辰都比平日裡晚了許多。
“可是,為什麼呢?”沈晏有些困惑,心中莫名的有些難過。明明他生辰那日,沈晏已經感覺到他與謝洵的距離拉近了許多,兩人還一起喝了酒,看了煙花。
怎麼突然又回到原點了呢?
系統歎了口氣,他也不知道。明明謝洵送宿主回來的那日,他還對着宿主的臉龐瞧了許久,一看就知道他對宿主有意思,怎麼一下子變成了這樣。
果然,男人心,海底針。人類的情緒實在是太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