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倦以靈力驅使小旗,隐藏衆人氣息,幾人以最快速度離開張家。
陸松岚在秦階的衣襟中,将爪子貼在秦階的胸口輸送靈力,給體内的靈脈帶來一絲清涼。第一次使用毒火,就不小心燒到了自己,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冰涼的靈力遊走全身,秦階喟歎一聲,整個人舒服了不少。他一手托住衣襟中的小狗颠了颠:“謝了。”
陸松岚被颠得爪子一顫,差點蹭到不該蹭的地方,默默将爪子收起才回道:“不必。”
天色尚明,幾人一路疾行,陽光下,他們的身影在地面上拉出長長的影子。好在飛霜就在不遠處的山林中等着他們,很快,秦階就看到了熟悉的六足駿馬。
飛霜似乎察覺到了主人的到來,不安地刨着蹄子,發出輕輕的嘶鳴聲。
“快,上車!” 龐伯低聲喝道,幾人如離弦之箭般沖向馬車,動作敏捷而迅速。車門被留守的侍從一把拉開,他們魚貫而入,帶起一陣微風。
“駕!” 龐伯最後一個跳上車轅,一聲大喝,手中的馬鞭在空中猛地一甩,發出清脆的聲響。飛霜嘶鳴一聲,撒開六蹄狂奔起來。車輪滾滾,卷起一陣塵土,馬車如同一道閃電般瞬間将張家仙府遠遠甩在身後。
張家試煉台。
胖胖的張家主雙手背後,站在觀武塔頂端,望着遠處騰起的灰塵沉默不語,一雙眼中神色複雜。
張晗站在他旁邊,眼睜睜望着飛霜走遠,回頭不解道:“父親,你既然困住了他們,又為何放他們走?”
張家主拍拍孩子的腦袋,一擡手掌心浮起一隻金色紙鶴,他的聲音中有某些沉重的東西:“他父親請我将他留在張家。但是一個孩子想回家,我一個外人又怎可能攔得住。”
張晗讀不懂父親所思,隻覺得有些難過:“陶家會沒事嗎?”
張家主搖頭:“我不知道。這隻紙鶴在山中飛了三天,感應到我的氣息出現才落在張家。”
三天,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而且,他的傳信中,沒有一個字在向我求助。”
可能是不需要求助,也可能是求助無用了。
張家主歎了口氣,輕聲道:“隻希望是前者吧。”
。。。
陶倦擡手撩起輕薄的窗簾,目光透過車窗投向車外不斷飛逝的世界。路邊的景物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推動着,以極快的速度向後逃竄,又在瞬間化作模糊的光影。他下意識伸出手,指尖觸碰到的卻唯有微涼的空氣。連風都遊離在他的掌心之外。
秦階擡眼望着圓臉青年落寞的側顔,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7107不解:“宿主,你不去安慰他嗎?”你的親親表哥看上去就要碎掉了。
秦階默默偏頭,眼神躲閃:“不了吧。”
7107還覺得奇怪,秦階又道:“悄悄眯着吧,讓他想起我這一茬,又要糾結着不讓我同行了。”
能坐車趕路,他還不想偷摸跟人後頭吃土。
7107:“……”
“少主。”
龐伯的聲音喚回了兩個出神的人。
疾行一路,龐伯沒問過陶倦為什麼被張家扣留,陶倦也沒試圖解釋,兩人心照不宣。此時龐伯要說的是另外的事情:“少主,此地距離蒙都還有至少5日的路程,我們……”
陶倦擡手制止他:“我知道,要以最快的速度返程。”
他似有些顧慮,下意識看向秦階的方向。秦階一愣,他也沒出聲啊,怎麼還是被注意到了。
陶倦猶豫一瞬:“表弟,你……”
“我跟你去看看,什麼都不做。”秦階率先說道,“蒙都也有傳送陣,不論之後遇到什麼事,我隻管通過傳送陣離開。”
陶倦目光複雜,最後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他盤膝而坐,雙眸緊閉,深吸一口氣,雙手迅速結印,一道道複雜的法訣在他指尖快速變幻。
随着法訣的不斷變化,他的額頭上微微滲出細密的汗珠,直到最後一個印結下,他的指尖滲出一滴鮮血,這滴血懸在半空中,原本平靜的空氣瞬間變得躁動不安,靈氣如洶湧的潮水般向他彙聚來。
靈氣越聚越多,陶倦猛地睜開眼,口中低喝一聲:“起!”
正在飛奔的馬兒腳下一輕忽然六蹄騰空,就這樣在暗金色的光芒中,帶着馬車飛了起來。飛霜本就潔白無塵,此時六蹄在空中翻騰,更似仙人坐騎般神奇。
術法施展完畢,那滴血消失在空氣中。陶倦的身體晃了晃,一隻手支撐着身體,呼吸急促,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滾落。
秦階顧不上震驚,急忙上前穩穩扶住陶倦,語氣中帶着擔憂:“你沒事吧?”
陶倦擡起頭,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問題不大。” 說着問題不大,手卻控制不住的顫抖。
秦階神色凝重,扶陶倦靠坐穩,緩緩說道:“我聽聞蒙都陶家有一燃燒心頭血提升術法的秘術,隻是沒想到能到這種程度。”
簡單的禦物之術,竟然能直接升級為禦物載人,而且不止帶了一個人,這之間的差距不亞于竄天猴爆改載人飛船。
陶倦看他一眼笑了笑,仰頭靠在車壁上,閉上眼睛沒回答。
7107也很吃驚:“陶倦原來這麼厲害呀。”
秦階卻總覺得哪裡不對,低下頭問:“你怎麼看?”
陸松岚從陶倦結印就探出頭來觀察,聞言說:“他的血有問題,單純的秘術不會有此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