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離我這麼遠?”
時止扭頭,看向一旁離她遠遠的她的“隊友”,頗有一點無語。
“怎麼說,我不管再怎麼樣,多少也能算得上是個正常人吧,和你這種變态走在一起……我感覺有點不利于我的身心發展,你知道的,畢竟我還是個沒成熟的小孩。”
秦難安沒看她,眼神亂飛着。
天牢外面的街道很安靜,沒有了之前馬面帶她遊覽的時候那種喧嚣熱鬧的感覺,街上行人寥寥,多半踽踽獨行,也有像她和時止這樣并肩走在一起的,但也聽不到幾分交談的聲音。
可能這就是地府的“夜晚”吧,秦難安的确能夠感覺到,天邊的血紅淡了許多,墨綠、靛青和藍色構成了黑暗舞台上的主要色彩。
看上去像是幻覺之中的星辰,美麗萬分。
所以秦難安不由得也将聲音壓了下來,聽上去就帶了些羞怯。
“就算我分了你饅頭吃?”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難道你給了我糖吃我就覺得你是好人了?”
時止搖了搖頭:
“首先,M是一種正常的xp,不是變态;其次,我也不是M”
“我想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看人的能力很準。我看準了你,相信你,想要和你組隊,就這麼簡單。”
“就算我比起人類更想親近怪物?”
“嗯。”
“就算我不僅眼睜睜看着你瀕死,甚至還掏走了你的心髒?”
“嗯。”
“就算我剛一見到你就跑,害得我們锒铛入獄?”
“嗯。”
“……”
秦難安終于停下了腳步。
臉上的表情從未如此難以控制過,正如她從未遇到過像時止這麼難對付的人。
自信滿滿地讨厭垃圾人類的人多見,但是自信滿滿地糾纏着垃圾人類的人可就不多見了。
除了M以外秦難安隻能想到另外一種症狀。
“你斯德哥爾摩了?”
“如果你想說的是那種病症的話,我沒有,我很健康。”
時止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沒多大變化。
“那你……”
秦難安難以啟齒:“是天生腦子就不好使咯?”
話還沒說完,漂亮的鹿眸便被下壓的陰影遮住了。
“你說什麼?”
秦難安又清晰地看見了時止的睫毛,她很難不懷疑時止是在向自己炫耀她那張巧奪天工的臉,不然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地靠得這麼近。
“離遠一點,說話就說話,靠這麼近是什麼壞習慣。”
秦難安低低地說,伸手推着那張我見猶憐的臉龐離開。
“抱歉。”
時止這才回過神來,拉開距離輕聲說道:
“所以不論這些,你的想法是什麼?”
她說話的時候秦難安在看系統面闆。
系統很貼心,特地為她标注上了【現在是酆都的休息時間,請勿吵鬧】以及【距離下次進入遊戲還剩下人間時六天三個小時零五分】的字樣。
她的系統面闆擠滿了這些字,時止的組隊申請都被擠到了角落。
秦難安随手将那則組隊申請打開。
“如你所見,我的能力偏向武力型,與你的應當是互補的,而且……”
時止猶豫了一下,突然問出了不得了的問題:
“我的心髒,好用嗎?”
“啊?”
秦難安被驚了一下,抿抿唇:
“你是說【沉重】嗎,還不錯,如果沒有它的話,蜂後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死掉。”
“那就好。”
時止垂睫,斂下眸中神色,開口道:
“如果我們組隊的話,這顆心髒,你可以随便——”
話還沒說完,便被近在咫尺的臉頰給打斷了。
“說實話,我挺擔心你的。”
秦難安看着她的眼睛,輕輕說道。
“你知道自己很好騙嗎?”
時止笑了:
“我是最難騙的那種類型。”
言語之中不無自信。
秦難安退了回來,聳聳肩:“你好不好騙,和我沒關系,我就是突然想到了問一問而已。”
“有一點我需要提醒你,和我組隊,需要付出的可不僅僅是一顆心髒的代價,你該不會是因為上次沒能死掉,所以有僥幸心理了吧?”
“我提前和你說一下,我也不知道那個技能有什麼副作用,你最好不要認為自己每次都會像這次一樣幸運。”
“那麼,如果想要和你組隊,到底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啊?你沒聽懂我的話嗎,還在那裡--”
“你能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嗎?”
又來了,又是那種感覺,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盡在掌中的感覺。
秦難安啧了一聲,上一個給她這種感覺的人可是早就被蟲子吃得連渣渣都不剩了。
“首先,不能反對我的決定,連質疑都不可以。”
“其次,要縱容我的任性,不能說一點我的壞話,因為我心理很脆弱,你白天說我壞話了可能我晚上就要偷偷捅你了。”
“最後,要找準你自己的位置,把我像皇帝一樣伺候,你做得到嗎?”
時止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發現了,秦難安隻要是想要為難人的時候就會擡下巴,好像這樣就能顯得自己更有氣勢點一樣。
看見她的笑,秦難安不知怎的,莫名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