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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思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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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季鈞的話令蕭季绾更加堵心,回到長樂殿後,晚膳沒用,課業更沒做,就躺下了。

長樂殿稍有風吹草動,坤儀殿燕皇後那頭就會立時收到消息。

燕雲笙從堆積如山的奏疏中擡頭,“阿绾未曾用晚膳就歇下了?”

林殿正不敢有絲毫的隐瞞,“是,公主今日去了一趟掖庭,回來後便一直悶悶不樂的,後來又去了太子殿下的文德殿,從文德殿回來就将侍奉的宮人都喚了出去,誰也不許進殿。”

“阿绾白日裡去了掖庭?!”燕雲笙擰眉,“這麼大的事為何不見人來告訴孤?”

林殿正急忙跪下請罪,“殿下恕罪,是臣疏忽。”

“皇後殿下,”坤儀殿的邵殿正聞言立刻躬身解釋道,“殿下容禀,林殿正今日來過坤儀殿,彼時淑妃在,臣見不好打攪,便将公主的東西交給了林殿正後就讓她先回去了,是臣擅作主張,請殿下降罪。”

淑妃張氏身懷六甲,還有兩月便要臨盆,如今正是最為緊要的關頭,出不得一點差錯,可前幾日張淑妃母家的幾位親眷入了一趟太宸宮後,不知同她說了些什麼,竟惹得張淑妃提出要在此時回家省親。延和帝子嗣不豐,淑妃被診出喜脈帝後皆十分欣慰,二人對張淑妃這一胎看中得很,自淑妃懷孕以來,凡她所求無有不允,隻是這一次淑妃所提出的要求實在令人為難。

雖說張氏母族就在建甯,從太宸宮去張府至多一個半時辰,可終究是要出宮的,若是在路上出了一星半點兒的差池緻使皇家子嗣有礙,後果不堪設想。張氏也是江南大族,張淑妃的父親官至工部尚書,張氏又與建甯趙氏結為了姻親,尚書省右仆射趙士全是淑妃的舅父,因此無論如何帝後都不想見到張淑妃這一胎發生任何意外。

然而無論燕雲笙如何勸導,張淑妃都堅持要回府省親,為這事兒整日挺着個大肚子來坤儀殿向燕雲笙“請安”,燕雲笙在前朝諸事纏身,後宮又令她不得安甯,這幾日正是心煩的時候。

燕雲笙一想到張淑妃的事兒就頭疼,她輕輕按了按額角,緩和了語氣,“都起來吧,此事也不怪你們,隻是阿绾那裡孤實在放心不下,”她輕歎了口氣,起身吩咐道,“也罷,同孤一起去長樂殿瞧瞧。”

蕭季绾側躺在榻上,懷中抱着一隻布老虎,有一搭沒一搭地揪着它的耳朵,入神地回想着蕭季鈞的話,沒聽見身後紗簾被掀開的動靜。

燕雲笙站在榻邊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待看到蕭季绾面色糾結地一口咬上布老虎的耳朵,頓時忍俊不禁,“阿耶送的布老虎怎麼惹着了吾兒,竟然你氣得咬了它的耳朵?”

蕭季绾聞聲翻過身來,口中還扯着半隻耳朵,一臉驚訝。

燕雲笙見狀将布老虎從她的口中解救出來,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拍,“都多大了還跟三歲時一般,一不開心就咬東西,你自個兒回憶回憶,從小到大咬壞了多少隻了?你阿耶向來提倡節儉,身為公主,你就是這麼為人表率的?”

蕭季绾撇撇嘴,“阿娘怎麼來了?”

“你說呢?”燕雲笙将蕭季绾從榻上拉起,留心查看她的臉色,溫和地問她,“為何不用晚膳?”

“吃不下。”蕭季绾誠實道。

燕雲笙故意裝作不知個中緣由,“奇怪”地問,“哦?為何吃不下?”

蕭季绾緊張地抓住布老虎,低頭不語。

“吾兒也開始有心事了?”燕雲笙溫聲哄道,“是什麼樣的心事?能不能說與阿娘聽?”

蕭季绾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妧娘之事與慕容氏有關,事涉前朝,她自知年紀尚小,許多事都不明白,而阿娘垂簾多年,所作所為一定有她的道理,因而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管妧娘的事。

“不願告訴阿娘?”燕雲笙拂開蕭季绾粘在臉頰旁的碎發,“那等到阿绾願意告訴阿娘之時再說,好不好?”

還有朝政需要處理,燕雲笙無法在長樂殿久留,盯着蕭季绾乖乖用了晚膳後,便要離開,剛走出殿門,蕭季绾拎着裙擺追了上去。

“阿娘……”

燕雲笙聽見蕭季绾喚她,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轉身招了招手,蕭季绾跑過去,仰頭看着她,盡管眸中仍有猶豫,但較之方才已無糾結之色,燕雲笙不動聲色地彎下腰,“阿绾想說什麼?”

蕭季绾踮起腳尖,附在燕雲笙的耳畔,輕聲祈求道,“阿娘,掖庭的妧娘,阿娘能不能高擡貴手,朱筆一揮,勾了她的罪籍?”

燕雲笙直起身子,低頭看着面前這張同她與延和帝都極為相似的臉,晚風拂過,蕭季绾及腰的長發被吹起,燕雲笙一陣恍惚。

十年前阿绾剛出生時,她連看都沒看過,就讓身邊最信任的一名宮人帶着她離宮,她想讓阿绾此生不被大晉公主的枷鎖所困住,可陰差陽錯,阿绾還是留了下來,還有不到一月的時間,阿绾十歲的生辰就會到來,她陡然之間意識到,她的阿绾,不是小孩子了。

單從面色上,蕭季绾看不出她的阿娘生氣還是未生氣,也猜不到阿娘同意還是不同意,她覺得自己可能做錯了,可是她又不知道哪裡做錯了,阿兄早慧,又是太子,對前朝那些彎彎繞繞能看得出來,而她,沒人教過她,她真的不懂。

“阿绾為何要幫她?”燕雲笙問。

“因為,覺得她可憐。”蕭季绾抓住燕雲笙的廣袖,“阿娘,她,她不會說話,常被人欺負,她真的很可憐。”

“阿绾,”燕雲笙停頓片刻,她原想說“誰人不可憐,被世家掣肘又沉疴日久的你的阿耶不可憐?為大晉馬革裹屍幾乎滅門的燕氏不可憐?孤守蓬萊卻連軍費都不足的右衛軍不可憐?那些尚在北齊被視為牲畜的大晉遺民不可憐?”可她及時想起,眼前的這個才到她腰腹上方一點點的女孩是她盡心竭力護佑了十年的女兒,于是話到嘴邊就變為了,“阿绾,容阿娘再思慮思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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