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聽不見楚逢期說了什麼,但肉眼可見地,青年下巴上的手力度緊了幾分。
“叫什麼名字?”
“楚逢期,相逢、期許的兩個字。”
此時上位者才有了幾分興趣,端詳着楚逢期那過分招惹是非的臉,不輕不重地掃過全身,像是在打量一件貨品。
“可以。”
樓屏月清楚湯慶抱着什麼目的,商業算計手段層出不窮,送人最簡單粗暴,難為他找一個各方面都符合自己心意的人。
“不愧是湯董帶來的人。”
湯慶心思活躍起來,接着樓屏月的話頭說下去,“哪裡哪裡,分明是您慧眼如炬,要說跟在我身邊反而珍珠蒙塵了,還不如跟着您。”
樓屏月不置可否,手裡把玩着空酒杯,也沒有管在一旁的楚逢期。
湯董事不上不下的,有些尴尬。
一旁的王總見氣氛僵硬,開始繼續談論起了最開始的話題,他們聚集在此就是為了利益,談攏了,皆大歡喜,談不攏,各有損失,在座的都是人精,不會隻為了一點小事自斷後路。
楚逢期安靜站在一旁,藥效沒有剝奪他的思考能力,便在此時找了找有關樓屏月的劇情,試圖了解他。
可隻是回憶了一部分,楚逢期就停住了。
這些記憶并不正常,運行軌迹圍繞沈令卿進行。
沈令卿白手起家,卻因為某次合作被韓赫一見鐘情整垮公司強取豪奪,你追我趕兩年,之後遇到施以援手的攻2345,開展狗血掠奪。
京圈大佬的權貴父親、表面賽車手實際科技集團繼承人、混血天才畫家兼食品行業皇族、溫潤醫生同時生物醫藥行業龍頭繼承人,都匍匐于沈令卿腳下,為他抛頭顱灑熱血,瘋狂争搶。
而樓屏月是記憶裡其中最倒黴的人。
他本身的環境沒有任何問題,沒有人能夠傷害他,或許是樓屏月太過強大、無可匹敵,上天在他身體裡放了一個生命倒計時,如果有人刺激樓屏月,他身體機能就會下降,不僅難養好,還會時刻危及生命。
樓屏月的産業涉及很多産業,和各家都有合作,這些瘋子為了占有沈令卿,互相敵視自斷臂膀來回天涼王破。
樓屏月因為他們瘋狂的舉措連坐着遭殃,供應鍊斷裂、人員流失、信譽各種受損。
為了不然損失最大化,都是樓屏月收拾爛攤子。
這些事情将樓屏月氣進了ICU,好不容易休息一陣子,結果韓赫在這個關頭獨占沈令卿引來報複,和韓赫為父子關系的樓屏月為了沈令卿不惜自相殘殺。
樓家百年大家,家族産業的股份樓屏月也占一大部分,在他躺ICU的時間,全被樓屏玉和韓赫迫害得股價大跌,不僅如此,還有一些産業甚至要破産清算。
要說沈令卿是導火索,韓赫就是摧毀一切的着火點,樓屏月因為這些人被直接被刺激死亡,而他所持有的股份和産權全部由直系親屬繼承,一生的心血不僅止步于此,還為蠢貨做了嫁衣。
這些記憶統略看過去都十分荒謬,更别提細節。
不過好消息是,沈令卿目前為止隻遇見了韓赫,還沒有被其他人纏上。
思及此處,楚逢期垂下眼,神情模糊,阻礙他人探究。
時間推進着,皮膚因為藥效泛起大片的紅,像是醉得厲害。
場上的話隐蔽自然,藏在日常話術裡,幾句就将資源分配完畢,湯董事負責的地方主管那一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看見時候差不多,便張羅着結束酒局,将狀态不佳的青年留在了這裡,意圖明顯。
“這年輕人還是要多鍛煉一下,麻煩樓董賞臉教教他了。”
客套了幾句,這些人就都走了,隻留下了他們兩個人在這偌大的空間裡。
楚逢期撐着濕潤的眼睛,呼吸滾燙,原本是站在旁邊當個擺件,見他們都走了,緩緩跪坐在地毯上,像是直接不裝了,視線直白且熱切,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我有哪裡不讨你喜歡嗎?”
青年嗓音放得很輕,像是情人間的低語,修長滾燙的手按在了樓屏月的膝蓋上,見他沒有抗拒,楚逢期便如同得了寵愛的貓咪一般緩慢撐起身,高傲卻帶着幾分試探地看着樓屏月,等待着回應。
上位者的樂趣無非就是将對手全部踩在腳底,像做到樓屏月這種程度的隻有他一個人,久而久之,昔日的樂趣也變得格外寡淡。
但他好像找到了新的樂趣。
這種将心思寫在臉上的野心家,他見得多,也看得多,可樓屏月并不好奇,除了面前這個。
樓屏月淡淡地看了楚逢期一眼,唇角弧度極淺,像是被青年的話逗笑,卻并不放在心上,視線從那雙眼睛開始打量,像是在品鑒物品質量般掃過青年的身體,輕描淡寫。
“我喜歡騷的。”
青年動作頓了頓,似乎沒有想到是這個答案,被藥物熏染得淺紅的皮膚仿佛加深了些許,他眼睫顫了顫,随即唇角揚起一個異常灼眼的笑容。
可以,看來還是他不夠騷。
隻見青年如同徹底放開了一樣,十分大膽地爬上了偌大的沙發,膝蓋分開,熱辣地抵在樓屏月腿兩側的沙發上,因為姿勢使然,美麗奪目的青年俯視着他,垂下頭,像是要馬上吻上去一般,滾燙的呼吸柔柔地撒在那張不苟言笑的面龐上。
“原來你喜歡騷的。”
沒有酒氣,是很燙的清香。
“那我也沒什麼好藏的了,你喜歡什麼稱呼?寶貝、寶寶、老公、老婆、還是叫小名?”
青年輕笑着,并不急着樓屏月的回答,雙手搭在他的肩膀處,比狐狸精還狐狸精地直接跪坐在樓屏月身上,從鼻尖哼出沙啞性感的氣音,明晃晃地嬌笑暗示,“我有很多面,你想看哪一面我都可以做到,需要我一一介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