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馬上送入血盆大口,被拆得連骨頭都不剩。
一切事物都無所遁形,樓屏月聲音在迷蒙的幻境中顯得尤為破碎。
“我都看得見。”
樓屏月聲音很輕,霧紗中的青年靜靜看着他,神情平靜,卻像是透過一層籠罩着的紗布,窺見一個寂靜可怖的世界。
青年心中陡然空空落落,如同做了一場難以醒來的噩夢。這樣鬼怪陸離的夢境像是恐怖的預兆,情緒像是永無止境的死亡,隻有微弱刺眼的光亮在眼前晃動,引導他在濃霧之中找到彼岸。
寥落的境地之中,隻有他一個人感受極端的海浪,稍有不慎便會沉溺進洶湧空茫的海底,青年漫無目的地前行,遙不可及的光線灼燒着他的眼睛。
冰涼的海水不停翻滾,周遭一片寂靜寥落。
情緒是鎖住天之驕子的囚牢,在極端寒冷的夢境裡,隻剩下那抹光亮是唯一的熱源。
青年下意識觸碰。
像是一切黑暗和迷惘都被撕開裂縫,露出熾烈的天光。
破曉的美麗襯得原先寂靜的深海寡淡又無力,楚逢期欣賞着這種美麗,将迷蒙中産生的幻境講給樓屏月聽。
“海浪是将一切失魂落魄摧毀的源頭,我渴望看見你,可處處都是你。”
楚逢期難得文藝一次,笑意晃眼地垂眸,語氣輕緩,“你能明白你在我心裡占據的地位嗎?”
樓屏月喉口微動,眼神徹底暗下,一貫上位者的姿态淩亂,呼吸起伏間,慢慢思考着,平靜地回複,眼底藏着笑意,“知道。”
楚逢期彎眼親了親樓屏月的眼睛,卻不願意再解釋幾句,隻輕笑着,弧度微彎的唇角将豔紅的小痣勾起,晃眼又漂亮,将人纏在迷霧當中,無法逃離,惡劣又直白地釋放自己的情緒。
像是讓面前的商人好好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價值。
樓屏月才發現自己一直都錯了。
青年并不是一隻在外嚣張跋扈、在内柔情蜜意的貓咪。
他一直都十分具有攻擊性,隻不過臉太好看,讓人忽略了青年本身的侵略性。
一切都水到渠成。
被丢棄在一旁的玉石裝飾品散落一地,像是昂貴拍攝場地的高奢布景,低調中包含無數的财富,像是某種無聲的張揚。
楚逢期和樓屏月重新去了一遍浴室,楚逢期換上了一件很普通的睡衣,藍白條紋家居,鈍化了外貌上的淩厲,顯得溫和又柔軟。
樓屏月情緒穩定,平靜地接受了青年于外表完全不同的狠辣直白。
而那隻外表漂亮美麗、内心狠辣的貓咪正勾着唇,認真又細緻地在給他清理,小痣晃晃悠悠地,時不時灼燒樓屏月的眼睛。
青年哼哼唧唧地,“寶寶,直播的時候那麼多人黑我,我都已經做好輸了比賽找你哭訴的準備了。”
青年擡眼看樓屏月,見他在閉目養神,乖乖清理,然後擡起微濕的下巴,笑意晃晃,“好在有你幫我,在公布成績的時候看見你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他們可不知道我背後站着誰給我撐腰,想想就爽死了,不過那些人欺負我不能就這麼算了,寶寶。”
“寶寶寶寶寶寶。”
“欺負我的人打不過,幫幫我,你舍得我被罵嗎?”
樓屏月聞言,淡淡地嗯了一聲,掀開眼簾看着裝乖賣慘的青年,唇角微勾,聲線沙啞,
“你想怎麼做?”
楚逢期笑意狡黠,“給他們找點事做吧,還有,下次有人還有人罵我,買批水軍給我控評。”
樓屏月以為會是什麼,這些他一直都在做,語氣沉穩,“這個不用擔心,一直都有人控評。”
青年聞言搖頭,“不要那種普通的控評。”
樓屏月動作一頓,“嗯?”
楚逢期笑得很開心,指尖灑着水花砸在樓屏月身上,接着在浴缸邊沿撐着下巴,笑意晃眼,“有人罵我,你就讓他們刷屏。”
他拿出手機,将提前打好的文字給樓屏月看。
[火][火][火][火]誰敢欺負我心肝寶貝[火][火][火][火]
樓屏月:“……”
他突然很想打開青年的腦袋,看看裡面裝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