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處的大衣滑落,楚逢期黑發微垂,遮去三分被凄清燈光晃過的美麗的面容,原本刻意松松垮垮系着的衣服十分争氣地歪到一邊,露出了一截潔白如玉的鎖骨。
一個星期離别醞釀下的情緒徹底發酵,隻是一口酒,便催得人人酒意上湧,渾渾噩噩。
樓屏月扣着他的腰吻下去,後頸穩穩地托着一隻手,似乎是防止他疼痛,細膩卻也強硬。
直到吻到什麼都吻不出來,樓屏月垂着眸,緩慢地擦去他眼尾旁的濕潤色澤,深沉地注視青年的同時,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
楚逢期醉了,看着樓屏月的眼睛自帶讓人眩暈的色彩,青年伸出指尖,摩挲着他的側臉輪廓,皮膚泛紅,笑着,也極其豔麗傲嬌,慢慢将指尖滑至樓屏月的喉間,“好喝嗎?”
那種酒是樓屏月比較常喝的,如此問出來,像是普通的詢問,卻也更像是邀寵。
樓屏月看他很久,唇角上揚,沙啞地,“當然。”
燈光晃眼,隻是情緒在對視中勾動幾瞬,樓屏月便再次吻了上去,深深堵住了青年的唇。
淩晨的夜色在樓屏月眼中變得跌跌撞撞,他們回到了房間,昏暗的室内透着白日初晨的曦光,像是抹不開的寂靜漆色,但很快被灼熱的溫度燒得顫動扭曲。
看得見的事物全都變成一片虛無,隻有觸碰才顯得真實可靠,但又頓感漂泊無依,從來不會依賴任何人的上位者此時也被逼着被迫攀附。
一旁藏着戒指的方盒早早被掩蓋在衣衫下方,直到陽光燒灼,才被人勾開,妥善地藏好。
楚逢期正對着鏡子洗漱,樓屏月穿着睡袍便走了過來,發絲微亂,尊貴沉穩的氣質被慵懶和平靜代替,站在一旁洗漱。
很賞心悅目。
楚逢期頂着蓬松的炸毛,刷完像是一隻真正的貓一樣,粘在他身後,往後頸落下一枚吻,随即就抱着不動了。
用完午餐不久,青年繼續擁着樓屏月補覺,再睡起來就是晚上六點。
樓屏月開車帶他去了一個地方。
楚逢期看着窗外不停掠過的光景,從燈光斑斓的市區一直開到山花爛漫的山腰老宅。
“帶你見見我的父母。”
楚逢期有些意外地看他。
樓屏月看出了青年眼底的茫然,指尖摩挲着,進而牽起了楚逢期的手,滲透般地十指相扣。
語氣淡淡,“夜晚拜訪是家族傳統,不用擔心。”
話說到這個地步,傻子也能懂樓屏月的意思了。
楚逢期唇邊的小痣晃晃悠悠,豔麗脫俗,笑意盎然,“見家長之後,什麼時候結婚?”
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說出來了,仿佛已經把樓屏月牢牢抓在了手中不用再擔心一般,叫人準備的驚喜散了一地,叫人無奈失望。
被愛總是有底氣,樓屏月聽了楚逢期的回答,心情卻很好,勾着青年的下巴,吻了吻楚逢期的唇角,想将他慣得無法無天般,順從地,“嗯,明天去領證,婚禮會安排在國外,等節目錄完我們就舉行婚禮。”
周遭寂靜,面前是繡燈高挂暈染後的淺色燈光,樓屏月黑沉的眸仁顯得溫和安甯,透着上位者自持也分外直白熱烈的神色,平靜,卻也洶湧,泛濫着獨屬于高位者求愛的真心與反差。
楚逢期隻是小小的演了一下,就得到如此的效果,看着樓屏月的眼睛,直接環住了他的脖頸,呼吸纏繞,将吻不吻地笑着,故意蹬鼻子上臉。
“就這樣說嗎,我還想聽你說你愛我,”語氣微揚,“你說不說?”
“求婚呢?求婚沒有嗎?”
“想把我套一輩子可沒那麼容易。”
不過在最後一句落下後,楚逢期被抵在車頭前動彈不得,原本溫和的樓屏情陡然變得很有攻擊性,控制欲和愛意擰成一條鎖鍊,牢牢禁锢在他的脖頸,将他從高高在上的審視者地位拉下,變成一個會為了伴侶喜怒哀樂牽動心髒的普通人。
何其洶湧,最後也濃縮成一句話。
“我愛你。”
清晰刻骨。
耳邊的氣息濕熱纏綿,讓人脊骨泛起一陣戰栗,樓屏月攬着楚逢期的腰腹,視線未有半分偏離,面容平靜,語氣裡卻也混着幾分焦慮。
“還要做什麼可以把你套一輩子?”
楚逢期松開環住樓屏月的手,直接坐在了車蓋上,慵懶調笑般地勾了勾手指,“過來親我。”
樓屏月攥住了那隻手的手腕,直接吻了上來,甜蜜又溫柔,透着無比的珍視意味,濕熱的舌吻過每一寸軟柔,隻手攬着楚逢期的腰,逐漸收緊用力。
直到吻得舌尖發麻,青年才用指尖推開了他,伸出手,頗有些捉弄得逞的頑劣,小痣翹起,“不是有一樣物品可以套住我嗎。”
說完,輕輕晃了晃手,彎唇笑着。
除了婚戒還有什麼。
樓屏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卻無論如何也生不起氣來,繼續牽着楚逢期的手,從大院門走了進去。
樓屏月的母親早年間已經死亡,拜完牌位,才去見了樓屏月的父親。
先前他拿名下産業為楚逢期造勢的事情惹得樓擎大發雷霆,不過再怎樣,樓擎也無法過問。
現在的樓家是樓屏月說的算。
步入大堂,樓擎和一衆說得上話的親戚全都在内,韓赫坐在門口的位置,看見楚逢期臉色跟打了調色盤一樣,恨不得殺了他。
他被送到國外處理業務,沒有白手起家就沒辦法回來,尤其樓屏月還壓着!他根本就做不到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