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抖了抖耳朵,看向他身後打開的窗戶,好奇,“你剛剛在看他們打架嗎?”
楚逢期點頭,“嗯,是在看,覺得很有意思。”
連鸢草這就來興趣了,“我也看了一會!不過水平都不怎麼樣,要說打起來精彩的,就數狐族墨霭、蛇族息清、虎族雙星玉如意和玉如心……”
他把試煉關卡中有名有姓的人都數了一遍,然後一一說了他們格外出挑的招式,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就像是單純讨論一樣,“墨霭特别喜歡用霧裡看花,他的迷障之術特别厲害,能讓對手在霧中醉生夢死,自己朦朦胧胧就失敗了。”
“不過息清就比較陰了,他愛用暗器,誰家好妖用蛻皮做毒藥抹身上啊,一碰就中招。”
兔子抖了個七七八八,“玉家倆姐妹打架特别厲害,喜歡硬打,讓她們近身就離死不遠了。”
他眯了眯眼,“鶴族的蓮玉,他遙波走勢是最漂亮的,也很厲害,還有青鳥的羽劍飛花,一支羽可分千羽,發出去就躲不掉,還特别好看,但是會被紮成篩子。”
講着講着,連鸢草就樂呵呵地笑了出來,“蓮玉最讨厭青鳥,他倆打起來好玩。”
說完,連鸢草才意識到了什麼,笑意就這麼僵在了臉上,偷偷看了楚逢期一眼,見他沒什麼神情,放了一口氣,嘿嘿笑。
不是作弊不是作弊,合理讨論而已!
“不打擾你了,走啦。”
楚逢期颔首,用了清潔術将碗筷恢複幹淨,“謝謝。”
連鸢草拿了碗蹦蹦跳跳走了。
楚逢期看着關上的門,将他說的這幾個人在腦海裡的記憶過一遍,和他料想的一樣,沒有誰能幸免。
他斂下眼,時間來到比賽當天,楚逢期身着普通白衣,與将連鸢草和林溪一同來到了演武場。
這裡已經和初到此處時不同,天門大開,演武場被分割成鬥獸場樣式,一千人在主場之下,雲梯從主峰清黎布下,首位便是譚掌門,但出乎意料的是,包括掌門在内本六位長老,卻多出了一位誰也想不到的人。
來此一同收徒的幾派掌門長老看清那人面容的那刻,瞬間變了臉色。
“這是誰都能來的嗎?!怕不是笑話,那事情還沒過去多久,譚掌門在想什麼?!”
“邬蘭亭還有臉來,他害死了那麼多人來這裡還想着收徒嗎?他這個廢人能收什麼徒弟?”
“多少人屍骨未寒,譚掌門這麼做真是瘋了!”
場下的千人修行者,盡管沒有見過邬蘭亭,卻也聽過他的事迹,全部低着頭竊竊私語,謾罵和嘲笑毫不客氣地蔓延擴散,隻叫仙台上的廢人再次狠狠跌下來,萬劫不複。
譚前雪面容自然,揮手示意,“稍安勿躁,邬蘭亭曾是我師弟這件事大家也知道,如今雖無緣仙途,卻也是數一數二的天才,不如讓他看看這一屆的苗子如何。”
一石激起千層浪。
各種各樣的聲音競相出現,但更多是嘲笑,不少長老已經看透譚前雪抱的什麼心思,卻也不戳穿。
從前邬蘭亭就和譚前雪不對付,其中一個是天才,那另一個隻能在天才背後當個看不見臉的影子。
此番不管如何看都是報複,可讓人想不通的是邬蘭亭為何要答應前來,全是壞處沒有好處,還有數不清的羞辱。
楚逢期在台下,将所有人的嘴臉都看在眼裡,包括展座三十七位長老。
三十二位都在嘲笑,三位神色不變,兩位略顯擔憂。
遠處的蘇岸好整以暇地看着這一切,像是所有事物皆在掌握之中。
楚逢期收回目光,旁邊的連鸢草看了一圈,鼓鼓臉,“我受不了這些人,邬蘭亭也沒做錯什麼,不是他的話天下早滅亡了,不然哪有機會修煉。”
林溪若有所感地點頭,感慨,“就是。”
旁邊的人聽到他們聊天,怒目而視,“可那些九百大能就活該死嗎,你們站着說話不腰疼?怎麼不是你們去補陣死一死。”
“你——!”
楚逢期将連鸢草拉到一邊,直視說話的人,冷冷,“你這麼為他們鳴不平,不如把他們屍骨轉化的靈氣全部吐出來,别踩着他們修煉。”
那人頓時啞口無言,不再開口。
而那高台之上,被人當做談資的廢人仙尊視線在場中淡淡掃過,從蘇岸劍上移開目光,本想直接離去,卻看見了不遠處的楚逢期。
少年身姿挺拔,羽冠素雅清貴,相貌雍容華美,隻是露出一張側臉,便叫人幻視九天之外的神祇,被氣質所吸引,無法移開目光。
他蓦然頓住了腳步,即使能聽見全都是謾罵的聲音,卻還是在座上待了下來。
恰好此時譚前雪覺得火候差不多,大手一揮,布下禁制,說,“此處修仙大比收徒僅看眼緣,前三十可自主選擇,演武場沒撐過一炷香的修士,隻能暫時無緣仙門。”
“現在,各位誰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