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開始開始開始。”盧星源緊張兮兮地念叨,然而還是滿臉茫然,“不是,它要我們搶救,我們要幹什麼?”
孟憶也很困惑,這個任務沒提示點啊,他們能怎麼辦。
他和盧星源顯然沒有醫學背景,田野也不一定有。
所以盲救嗎?
田野指了指一堆突然出現的器材:“先用這個,再用那個,最後用最下面那個,應該可以。”
盧星源一臉驚悚:“應該……哥,你認真的嗎?”
田野:“不然也沒辦法。”
孟憶抽空看了一眼病人的心跳情況。那塊屏幕被簡化了,變得更加淺顯易懂,也沒有提示音。
很不幸,沖着那個漸漸平緩的波形,病人應該撐不了多久。
孟憶迅速把器材遞給田野:“試試吧,不然這個小姑娘真要不行了。”
盧星源也拿起器材,一臉視死如歸。
田野倒冷靜,把那個看不出是幹什麼的儀器一開,就往病床上亂按。
女孩發出尖銳的叫聲。
孟憶再次困惑了:田野壓根沒碰到女孩啊?
田野趕緊換個地方,女孩又安靜下來。
他擡手擦擦額角的汗:“沒事,沒事,救得回來。”
于是又來了幾個回合,女孩反複在尖叫和沉默中切換,聽得孟憶無比心疼她的嗓子。
他和盧星源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中看到的難以置信。
就這?
幾個回合下來,他們兩人都看明白了,所謂搶救,無非是用規定的器材,按照順序,按到指定的位置。甚至都不用真的按到準确的位置,在空中比劃一下就好。
就算是考慮到玩家沒有醫學背景,需要簡化遊戲難度,這也太過分了吧!
田野看起來一副大哥樣,遊戲水平就讓人不敢恭維了。盧星源小聲對孟憶說:“我感覺田野哥這個水平,嗯,我上我也行。”
孟憶:“你試試呗。”
他對這種隻讓部分玩家參與的主線任務十分不認可,更不用說這個任務設置,基本上屬于田野的個人秀。
不可能這麼設置的,萬一醫生這個位置的玩家根本就不好好玩,豈不是害死所有人.
“好呀!”盧星源本來就躍躍欲試,孟憶一說,好像給他了某種鼓勵,他立刻和田野商量,讓他試試。
田野猶豫了一下,同意了。
孟憶見盧星源站到田野的位置,從他手上接過器材,還沒開始行動,就見對方手一滑,器材整個砸到床上。
女孩發出前所未有的尖叫。
孟憶眼前一黑。
“主線任務一失敗一次,玩家死亡一次,遊戲重新開始。”
再睜開眼時,孟憶不知道說什麼。
一個看起來不可能失敗的任務,就這樣失敗了?
這個搶救任務是考驗臂力的吧。
心髒部位隐隐作痛,像是死亡後遺症。
他壓下不适感,拉開桌子旁的抽屜,準備看看資料。
抽屜有四層,最下面一層帶鎖。不知道還有多久會觸發附加任務,孟憶索性先查看最上方的抽屜。
抽屜其實不小,但裡面就放着一套護士服,一本有點厚度的本子,牛皮紙封皮,封面隻有四個大字,病人手冊。
奇怪的命名。
孟憶忽略護士服,徑直拿起這個本子。
内頁的白紙已經有點泛黃,孟憶首先對比了一下第一頁和最後一頁,字迹雖然有一點變化,不過依舊能看出來是同一個人的字,時間上差了幾年,也許是護士孟憶從入職開始到現在做的記錄。
孟憶的記錄很多,也很詳細,中間還夾雜着一些隐晦的日記,得仔細分辨才能看清。縱然孟憶閱讀速度遠快于一般人,也勉勉強強看完。
附加任務的警報聲如期而至。
這回他沒急着沖去病房,而是慢慢整理思路。
看完病人手冊,他大緻明白,孟憶和盧星源之所以擁有這麼好的辦公室,是因為盧星源的家人,對醫院有大比例的投資。
在這個副本裡,瑪金聖尼是一所私立醫院,專攻信息素方面的治療,與附近的醫科大學有深度合作,讓它一度成為最具盛名的信息素治療醫院,孟憶和盧星源都是在那時候入職的。盧星源還是“帶資進院”,一來就給同期的護士們安排上了辦公室,作為交換,他們這批護士也自願前往最嚴重最缺人的病區。
田野比他們晚一點入職,不過也基本是同一時間。他是醫科大學的優秀畢業生,一路順風順水,年紀輕輕就能主刀,名氣也越來越大。
然而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瑪金聖尼走向衰落。越來越高的術後死亡率讓人望而卻步,醫科大學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醜聞頻出,漸漸被其他學校趕超。
投資人撤資的比例不在少數,然而盧星源家依舊在堅持不懈地投資,盧星源日子越過越舒服,和他同事的孟憶就慘了,每天累死累活最後拿一樣的工資。
後面還有一些職場競争的内容,他沒細看,而是在琢磨他們六個人之間和關鍵NPC之間的聯系。
13床的病人叫餘遠,入院時還是個圓臉小姑娘,現在早就變得瘦削,躺在病床上,像一片能被吹走的紙。
她是在兩年前入院的,醫護三人肯定救治過她。剩下三個人,兩個女生都是同病房的病人,雖然不知道住了多久,但也能算相關。
那麼阮淩,又是怎麼回事?
餘遠入院時才十二歲,和阮淩這個……健身教練,怎麼看也不像有關系。
這回雖然孟憶有心慢慢走,但由于他沒跟盧星源一起,反倒比上次到的早。
病房裡隻有宗慧和顔詩文兩個人,田野和餘遠都不見蹤迹。
宗慧看見他,難以置信道:“你不做附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