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孟憶想得到,大家多多少少都有想法了,隻是沒人願意說出來。
雖然他自己的沒什麼不能說,但恐怕不是所有人的設定都跟他一樣。
氣氛一時冷住,連宗慧都沒再說什麼。
最後還是盧星源打破僵局,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這些病房,不像是希望病人病情好轉盡快出院的樣子,反倒像是希望他們……住一輩子。”
孟憶掃了他一眼。
轉移話題。
他認為這并不是一個應該轉移的話題,但人心所向,他也不好說什麼。
宗慧馬上接道:“我覺得更嚴重,像是希望病人爛在這裡。”
孟憶:“誰說不是呢?”
宗慧:“不會吧?”
“如果有些事情,已經發生過呢?”孟憶指了指他身側和大堂相連的拐角,“你們來看,這裡有一份兩年前的舊報紙。”
無論是這份報紙擺放的位置,還是它的數量,都不太正常。
沒有人會在這個地方擺個架子,更不會擺完之後架子上隻放一份報紙,還是兩年前的。
孟憶環抱手臂,沒有動手拿過來的意思。宗慧也離得比較近,她便過來拿了報紙。這回不用孟憶說,所有人都能看出日期是兩年前今天,分毫不差。
四人齊齊蹲坐在地上研究報紙,孟憶則一直關注着宗慧的行動。從她拿起報紙到攤開在地上和大家一起看,系統音都沒有再響起。
看來顔詩文的話是對的,他們查看的病人和他們有關。所以得自己親自查看,孟憶算鑽空子,雖然他也在看,但他和其他人并無分别,并且不由他獨立完成,所以得了一個不作為的名頭。
也許主線二真正的目的在于這個,扒出個人的一些不好的設定。
如果他們沒有對彼此坦誠,是不是意味着看完所有病房,主線二也會失敗。
孟憶還不想在主線二就直接退出遊戲。
他必須找到方法。
想通了這點關竅,那邊研究報紙的四人也不過剛剛看完第一版的頭條。
雖然他們沒招呼孟憶一起,不過他站的高,一眼就能看全。
頭條新聞是瑪金聖尼。标題起得吓人,内容倒正經。大概講的是瑪金聖尼輝煌不再,給出了一些數據。之所以成為頭條,是因為近期有一個病人的家人找到記者,請求對方報道這一事件。
有個Omega女孩因為腺體不足和信息素不足問題求醫,在号稱信息素研究方面最先進的瑪金聖尼住院。醫院方面最開始承諾兩個月,結果不僅兩個月沒治好,連普通醫院的六個月都超過了,還是沒好。兩年過去,病反而更嚴重。
女孩家庭并不是大富大貴,兩年的住院治療已經掏空了這個家庭,她父母一字一句都在指着瑪金聖尼,就差把賺黑心錢這幾個字說出來。
孟憶注意到宗慧把最後的記者名字擋住了。
這個故事,和餘遠的基本一緻,除了家境方面,其他部分簡直就是餘遠的翻版。
宗慧歎氣:“這再說瑪金聖尼沒問題,就太過分了。”
盧星源點頭同意:“瑪金聖尼有問題是闆上釘釘的事。真正不确定的,是我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他并不避諱自己也被劃分進去,而是直截了當道:“這個女孩肯定像餘遠一樣,和我們都有關,甚至并不是那種中性的關聯。”
“我們三個的話,應該是我們經手的病人。”盧星源點出時間,“她是四年前住院的,當時我們都入職了。”
他輕描淡寫地幫三個人總結完,宗慧和顔詩文卻沒有跟着說下去。
半晌,宗慧苦笑道:“算了,我真不擅長這種需要講故事的副本。”
她松開手,這篇報道的結尾赫然寫着:記者,宗慧。
“我也不算太說謊吧,的确是寫點東西投稿賺錢。”她攤手,又說,“其實我很疑惑,你們看起來像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孟憶:“我知道的并不比其他看新聞的人多。”
盧星源立刻附和:“我也是。”
田野也跟着點點頭。
宗慧沒過多糾結他們的反應,而是解釋道:“那我也知道為什麼我查看的病人是那樣的了,我一直有個習慣,就是做深度訪談前的準備時會用鋼筆寫作,或許是暗指這個。”
她說得似乎沒問題,但孟憶感覺有點奇怪。
宗慧隻解釋了十指鋼筆這一點,對七竅流血可一點沒提。
這兩點都導緻NPC的死狀極其可怖,和她口中溫溫和和的習慣完全不匹配。
孟憶留了一個心眼。
不過無論事實是怎麼樣的,但宗慧明白了,并且說出來了,其他人應該能想到,至少主線二不會失敗。
他剛這樣想,田野馬上說:“啊,但我還是不知道。”
孟憶:……
也許是因為他自己是收集頭發,同樣類比的話,他還以為田野的是最容易看出來的。
按宗慧的思路則陷入迷惑:“對哦,你這個……難道是你習慣在手術前檢查病人的内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