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淩的疑惑在他拿起手邊的第一幅“油畫”時就消失殆盡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麼“露骨”的圖片。
阮淩顫顫巍巍地問:“你這是什麼?”
田野飛速掃了一眼:“哦,這個啊,一個Alpha的股骨。”
他開玩笑道:“看這些信息看得我都快成解剖專家了。”
阮淩表示同情。他觀察了一會兒,注意到田野似乎在給這些照片和病人手冊配對。
他感到奇怪:“你對着人名找不到,對着器官圖片就行了?”
田野誠實地搖搖頭:“不行,但是有另一個東西,你看那串數字。”
阮淩低頭看了一下手上這幅,上面的數字是31211018,像是某種編号,也許是醫院内部的編号體系。
田野指了指自己周圍這一圈,排列得有高有低:“我發現這些圖片有些開頭是一樣的,就歸了一下類。它其實隻有四類3110,3121,3122,3123。”
阮淩微微皺眉,後三個數字倒有規律,而第一個顯然是不一樣的。每一類裡面的數量也不一樣,前三個依次遞增,3122最多,2123又變少了。他又翻了一下其他框,發現後四位的排列更是五花八門,唯一有共性的是1都挺多的。
沒想到田野直接把一個逃脫遊戲玩成解謎遊戲了。
阮淩起身,忍着不适,在田野的辦公室又轉了轉,沒找到其他有用信息。
看來田野這邊最要緊的就是那堆編号了。
走出他的辦公室前,阮淩忽然想起了孟憶的日記。
他沒有把年月日分開寫,剛好是八位數字。阮淩對數字不敏感,剛看完,他現在就忘得七七八八了。
說不定是個思路,阮淩問田野:“你有考慮過,這其實代表着日期?”
田野愣住了,猛地一拍大腿:“有道理了啊!那我還在封開頭第一頁給自己寫參考數目呢!”
阮淩:“……這也許是一種防偷窺的加密手段。”就是沒想到連玩家本人都會被防到。
眼見田野開始念念有詞地找規律,阮淩功成身退。
還得是回病房看看。
阮淩順着他們查看的順序反向查看回去。
另一頭的孟憶則是正序查看,不過他對第一間病房查看得比之前更為仔細。具體而言,是他對趙家玥的屍體查看得更仔細。
近距離觀察才會發現,這個女孩和餘遠長得有點像,隻是更加成熟,更像成年女性而不是小女孩。
孟憶默念一句“得罪了”,便手腳麻利地掀起蓋回去的被子。
方才在她身上高高壘起的頭發已經全部流在地上,沉重到她的腦袋都要被扯下去了。
孟憶怕他動了她的腦袋,會有更恐怖的場景發生,索性沒動,小心翼翼地按了按趙家玥的四肢。
已經僵硬得不能再僵硬了,人肯定不是最近才死的。
然而如果死的時間久了,沒可能還保持着肉身不腐的狀态,木乃伊聽了都要來取取經。孟憶思索了一會兒,向床下看去。
趙家玥密密麻麻的長發像一道天然的簾子,擋住孟憶的視線。他嘗試撥開,發現還挺費力氣的。
撥開的頭發沒地方放,孟憶隻能看那一小片區域。然而就看那一小片,也能發現,趙家玥的床底有某些裝置。
孟憶嘗試了一會兒,他夠都夠不到,手臂伸進去會被頭發壓到,壓力大得像要壓斷他的手臂,孟憶隻好作罷。
他無端地想到,難怪這個副本的能力者和背叛者都有身體強化。
難不成隻能去找阮淩?
孟憶心裡有點别扭。他上一次見阮淩還在說别人什麼也幹不了,結果下一回就有求于人,未免有點太尴尬。
更何況,他還不知道阮淩在哪,隻知道當時他們是反方向分别的,阮淩應該是去辦公室那邊了。
“你可以求我呀。”
又是那個笑嘻嘻的聲音。
又是這個讓人毫無隐私的共感。
阮淩有段時間沒出現,他都快忘了還有這回事了。
孟憶反唇相譏:“看來你一點沒努力啊。”這共感還沒結束。
阮淩笑道:“彼此彼此。除了反複做無用功以外什麼都不會做的孟憶先生,你好。”
孟憶瞥了他一眼:“如果你的攻擊隻存在于口頭的話,未免太幼稚了。”
阮淩扮鬼臉:“彼此彼此。”
這家夥,是把“彼此彼此”當“反彈”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