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憶半摟半抱地帶着阮淩走向服務台。
他靠在服務台邊,還沒開口,便見宗慧動作極快地放下手裡的電話,迅速轉身面對他這邊:“您好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還學會了微笑服務,笑容完美得簡直不像真人。
看到是孟憶和阮淩,她臉上的笑容才裂開。
孟憶抓緊時間問:“你這是怎麼回事?”查看個二樓,還把自己查成了NPC。
宗慧四下打量後語速極快地開口道:“這個二樓很不對勁,和一樓截然相反。我說的這個相反是全方位的,并且有些相反完全是讓你匪夷所思的,仿佛是為了湊相反而硬是要變得不一樣……您好小姐,請問需要什麼服務?”
她話還沒說完,另一側來人了,她又笑容可掬地對着另一側。
孟憶慢慢思索着宗慧說的截然相反。
首先場景上和一樓的差别就很大,無論是場地大小、人員數量還是醫護行走的速度,都能和一樓形成鮮明對比。
但是病房數量是沒變的,依舊是那幾間。
孟憶按照出狀況的病房看去。鑒于宗慧所說的截然相反他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他便先跳過了自己那間,從盧星源開出六具屍體那間開始。
他推門而入,然後便懂了宗慧說的“截然相反”的另一種含義。
——醫護和病人身份交換。
隻見病房裡站着六個醫護人員,齊齊穿着白大褂,也分不清是醫生還是護士。床還是六張,但隻有其中一張上面躺着盧星源,其餘床位都是空無一人。
盧星源欲哭無淚:“哥,你快來救我!”
聽見他的聲音,六個白大褂轉頭問題:“這位先生,病房禁止随意進入。”他們的動作太整齊劃一了,問句問出了重唱的氣勢。
孟憶不知道正确回答是什麼,全副本知道得最多的人還暈在他肩膀上,他隻能硬着頭皮亂答:“我來探視,主治醫生允許的。”
“好的。”六個白大褂再次齊聲說道,然後退後兩步,給孟憶讓出位置。
孟憶湊到盧星源旁邊:“什麼情況?”
盧星源和宗慧如出一轍,語速極快道:“宗慧姐跟你說了吧,二樓一切都會相反,死的人是活的,活的人是死的,醫護是病人,病人是醫護。或許還有可能,玩家是NPC,NPC是玩家。”
很好,一下子讓科學的副本變得不科學了。
一下子有點颠覆孟憶之前的判斷,他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推翻重來還是強行繼續。
“不用這麼驚訝,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
是阮淩的聲音,孟憶下意識朝他看去,卻發現他還是昏迷不醒的狀态。
阮淩無奈道:“别看了,精神屏障又碎了,醒不來。”
孟憶僵硬道:“抱歉,你好好休息。”說完他就感覺自己真是太會說話了,在遊戲中讓人家好好休息。
“我先解釋一下,這不是我搞的,應該也不是副本設定。”雖然他自稱醒不來,但阮淩還挺平靜,冷笑道,“所以我說,這背叛者還挺會玩的。”
孟憶疑惑:“你這就能确定是背叛者幹的了?”
“沒有證據,但我懷疑是的。”阮淩語氣笃定,“你現在在哪?”
“在盧星源的病房。”孟憶又看了一眼,在他站着不動的時候,那六個醫護人員又湊到窗邊,試圖給盧星源做全身檢查,而盧星源則在病床上扭來扭去,就是不做。
場面有點好笑。
還沒等孟憶笑出來,阮淩就說:“好,現在開始,離他遠點。”
雖然孟憶本身也沒準備一直待在盧星源這裡,但阮淩這麼說,他就有心杠兩句:“怎麼,他這裡待不得啊?”
阮淩:“當然能待啦,你願意待着等副本輸掉的話,我也沒意見。”
這可是一個嚴重的指控,孟憶雖然沒有反對,行動上也是和盧星源打個招呼就走了,但他還就是有點擡杠上瘾,也許是難得看見阮淩露出虛弱的一面:“所以你們這是能力者指控背叛者,還是兩個能力者對跳呢?”
阮淩“啧”了一聲:“他還找你說他是能力者?真是和自爆沒區别了。”
孟憶玩笑道:“這麼信任我?”
“簡單的相信一下能在穿梭遊戲項目組當組長的人而已。”阮淩輕飄飄地挑明了一些孟憶不想讓他知道的事。
他雖然不想讓阮淩知道,但共感還是溢出太多秘密,沒藏好孟憶也不意外。
既然彼此已經心知肚明,孟憶索性把話放在台面上說:“玩家001,我們合作怎麼樣?我幫你通關并拿到MVP。”
“你可以直接叫我阮淩,是真名。”阮淩哼笑道,“合作?你知道的能有多少,也配和我談合作。”
玩家001總算露出了一點真實的東西。
傲慢。
孟憶平靜道:“至少我知道,誰是隐藏的關鍵NPC。比如,如果我能找到田野的師父的話,你就不占優了。”
這回阮淩實打實地驚訝了:“你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