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同樣是“非人”,卻又有一點不一樣了,好像沒有了危險性,變成一種更柔軟的東西。
孟憶說不清楚,但他感覺莫名其妙,像有一種奇怪的觸感。他不願意包裹在這種令人微微發癢的氛圍中,下意識問:“你的想法呢?”
“我也是這麼想的,投票……看看别人怎麼說,我是覺得說多錯多。”阮淩垂下眼睛,孟憶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
但他又覺得不對勁:阮淩是會在意說多錯多的人嗎?
他的确不算話太多的,也必定隐瞞了許多東西,但他實際上說的話遠超他應該說的,不說别的,單說他幾次調侃孟憶,暴露得就夠多了。
如果阮淩并不怕暴露是否是背叛者的身份,那他這個“說多錯多”難道是指這一局妖人殺的身份。
并且他們還不知道阮淩是人類還是妖類。
孟憶暫時領着阮淩“隊友”的身份,不好說他什麼,隻等明天看看别人怎麼說,他渾水摸魚一下。
阮淩還不知道他這邊的想法,兀自擡腕看了看表:“跑了一個多小時,一無所獲。我們得有些戰略。”
孟憶有點驚訝:他們在校園裡跑三圈,居然花了一個多小時。
他看阮淩的眼神立刻不一樣。
他自己是不累,作為能力者有身體強化,但阮淩就不好說了。
阮淩喘氣也喘了一會兒,但是并不急促,不清楚是他這次身份隐約帶的運動屬性還是因為他有身體強化。
還要再觀望一下。
不過當務之急是回應阮淩所說的“戰略”。孟憶之前在别的副本裡接觸過狼人殺,回憶道:“不如我刀了你,騙藥。”
阮淩也看出來他這個想法并不是根據這一盤産生的,搖頭道:“我認為這裡不存在騙藥這種做法,女巫……啊不是,使者,不一定能及時知道哪個玩家的身法卡被銷毀,規則說明書裡沒提。”
孟憶:“那我們就一直僵着?”
作為使者牌,他是想這樣拖着阮淩的。孟憶還記得規則說明書裡有提到,每一局遊戲有三名妖類,如果他們分頭行動,理想狀态下一晚上将有三位玩家身份卡被銷毀,如果恰好三位都是人類卡,那麼他們人類陣營就直接輸了。
阮淩一直沒有質疑他的身份,也許妖類之間身份也不互通,那他拖住阮淩就是最好的選擇:也避免他和真妖類碰頭導緻孟憶身份敗露。
阮淩沉思片刻:“僵着吧。”
孟憶:“啊?”
阮淩和他角度不同,話說的完完全全是妖類視角:“妖類有三個,有能力的人類隻有兩個,銷毀那兩個身份妖類就赢,一晚上,我們拖得起。”
既然他都這麼說,孟憶求之不得:“那我們分頭行動,逛逛校園吧,後面幾夜說不定還要繼續抓人。”
阮淩點頭同意,兩人在校門背後分開。
孟憶注意到阮淩又去了醫務室的方向,那裡似乎已經要成為他的地盤了。他想了想,沒跟過去湊熱鬧,也沒去自己的刷新點——那個地方上體育課就能溜過去——而是去了植物園。
他還記得看地圖時發現的奇怪的點:這所學校隻有醫務室和植物園稱得上是有遮擋。
既然阮淩去了醫務室,那他就去植物園。
說是植物園,其實也就是教學樓後一小片種了不知名花草、樹木的綠植區。孟憶遠遠看見上面挂了一些牌子,大概是說明植物名稱的介紹牌。
植物園的地上一片漆黑,縱然孟憶有身為能力者的身體強化也看不分明。
他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踩上去。
腳下果然是與教學區的瓷磚地、操場的塑膠地觸感不同的軟膩,不知道多少東西、經曆多少時間堆成這樣的。
孟憶苦中作樂地想,這一塊土地還怪肥沃的。
忽然,他腳步一頓。
踩到了一個硬的東西。
孟憶慢慢挪了挪腳,那個東西也跟着滾了滾,似乎是一個棍狀物。
這一片是植物園,怎麼會有棍狀物,難道是除草機部件?
孟憶把它向前踢了踢,讓它碰到植物園中心的平台邊緣。預想中金屬撞上去的清脆聲并沒有到來,它同樣清脆,但卻更沉一點。
由于孟憶沒有找平衡點踢,棍狀物撞上去時也歪了一點,它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一頭。
光線昏暗,但沒有昏暗到什麼都看不清的程度。
孟憶清楚地看到,那是一根骨頭。
在他産生這種想法的那一刻,系統提示音如期而至:“玩家孟憶,觸發支線任務,植物園往事(一),難度評級B,危險評級C,獎勵評級B。”
果然。
誰說隻有玩家會死,NPC也是會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