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一片烏雲壓頂的景象,天空好似被塊巨大的黑幕所覆蓋,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昏暗中,傾盆的大雨,砰砰砰地砸在玻璃上,從窗戶細小的縫隙中鑽了進來,在窗台上彙集成了一小汪。
突如其來的變故之後,是突如其來的暴雨。
姬子都坐在冷硬的椅子上,對面是兩位神情嚴肅的警察。
“描述一下當時的場景,還有你在做什麼。”
很直白的提問,被冷冰冰地抛了過來。
姬子都頭一遭坐到了警察對面的位置,這種和正義一方相對的情況讓他很不适應,哪怕是在遊戲裡。
他們談話的屋子是臨時征調的,在幾分鐘前它的功能還僅僅局限在堆放雜物,當然更準确的說法是堆放體育用品。
隻不過現在,它新增加了個詢問功能,專供辦案使用。
窗外的救護車的鳴笛聲漸漸遠了,所有出現異常的學生都已經轉往醫院,作為第一個被詢問的人,姬子都在進來前還聽見了幾個擦身而過的急救人員讨論這場雨,說幸好醫院離得近,不然這種程度的大雨,是肯定無法把患者轉移過去的。
短短幾秒,路面的積水就到了小腿,也正是因為這個,後面趕來的警察們,才和校領導協商出了幾間屋子,臨時充當問詢室。
姬子都掃了一眼問話人頭頂的名字,傅遇青。
這三個字在他緊閉的舌尖轉悠了一圈,轉換成了對方想要聽到的内容。
“我當時在上課,因為是美術課,所以課堂氛圍相對輕松...”
姬子都如實交代着情況,而他說出來的内容,也就僅僅比這兩位警察早2分鐘知道而已。
他能解鎖自己的職業信息,還是因為隔壁班的老師沖進來詢問情況。
“姬老師!怎麼了?”
而對方剛問完自己就找到了答案。
“卧槽,同學們這是?!”
混亂的教室被他們兩人聯手鎮壓了下來,一個負責組織學生暫時撤離到食堂,另一個則負責留下來等待救援,并試圖對劉脈幾人實施急救。
“我本來就是生物系的,我留下來,你帶着其他同學快去安全的地方。”
姬子都最後回頭時,隻看見黑闆上的課表,标注的本節課是美術。
同學們大概真的很喜歡美術課吧,這是他們繁重課業間難得可以喘息片刻的地方。粉筆寫出的課名邊上,還被人很技巧的用粉筆側面畫出了幾朵小花花。
問話的警察點點頭,示意他繼續,手中的筆刷刷劃過紙面,記錄着他們之間的每一句對話。
他大概很高,即使是坐着也要比身旁的人高出一頭還多。
“布置完題材内容後,在我巡視學生們的畫作時,忽然聽見後排有人倒地...”
姬子都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着對面的人。
他猜測這位應該也是個可攻略角色。
因為傅遇青明顯和其他NPC不在一個層面的顔值。
他不是那種常見的渾身散發着正氣的刑警,雖然也很嚴肅,但周身的氣質卻有點野性難馴的樣子,像隻被迫戴上了止咬器的狼。
黑色短發抹了發膠,被有意識地抓出了造型,濃密纖長的睫毛下,是對淩冽的墨綠色眸子,面無表情看着誰時,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想要做掉對方。
不過最吸引姬子都注意的還是他的身材,那可真是相當好,飽滿的胸把黑色襯衫撐出了線條優美的弧度,顯得那幾枚可憐的扣子,像是随時都有可能爆開似的。
大概是他盯着同一個地方看的時間有點久,一時不察竟和對方目光撞上了,姬子都趕緊心虛的挪開了視線,不自然的用手摸了摸鼻子。
對此,本就不善的傅遇青停下了手中的記錄。
“姬老師...”他語氣聽上去似乎帶着點譏諷,同時又冷得掉渣,“您似乎對發生在自己學生身上的事沒一點反應?”
這話說的沒毛病。
如果是現實中的話,像他這麼表現的人,高低也得整個禁閉24小時套餐,完了再被列為犯罪嫌疑人什麼的。
但這裡是在遊戲,還是個黃油,姬子都不認為張章能做出那麼智能的角色。
凡事都要講究個投入産出比的。
這些對話八成都是固定的劇情對話,無論如何都會觸發。
所以他沒有被對方咄咄逼人的态度所吓倒,反而是頗為悠閑地看了眼位于視覺右上角的直播懸窗,并驚喜的發現竟然已經有觀衆在看了,而且人數還不少,快小一百了。
有點遺憾的是,目前尚且無人發言,彈幕窗口裡空空如也。
不過這已經是曆史性的突破了,姬子都超滿意的,比他之前奮鬥一年,才提升到個位數的O站強了何止百倍?
果然,轉戰這個平台的決定是對的。
流量這麼大,前期入駐的主播門肯定能吃滿紅利。
他也是時候多表現表現,改變一下他的直播風格了。
傅遇青眯了眯眼,筆尖敲擊桌面發出啪啪的聲音,“還走神?”
姬子都腦子裡各種主意轉悠了一圈,決定把自己的初步分析幹脆和對方全說了,萬一能開出什麼彩蛋或者隐藏獎勵那肯定是極好的,就算不行,也能調動一下直播間觀衆的情緒,增加點節目效果什麼的。
“對不起,我隻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他先是簡單解釋了下自己情緒如此平靜的原因,然後把整理好的腹稿和盤托出。
“在巡視的時候,我看見班裡後排的幾個學生正在分享蛋撻...”姬子都努力回憶當時所有的細節,逐條複述着,“蛋撻應該是劉脈同學帶進來的,我看見的時候,他正問前排的唐壹心吃不吃,唐壹心又問他同桌白由由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