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

聲音裡都是抑制不住的開心。

“什麼事啊？那麼激動！”

“嘿嘿。”

“師姐，下雨了。”

褚星淮淡淡颔首，表示她知道了。

這點事就興奮成這樣，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性啊。

“海棠花開了，我想帶師姐一起去看海棠。”

說罷，便是一刻也等不及一路小跑奔向褚星淮，一手撐開油紙傘，一手不由分說的拉着褚星淮向庭院外走去。

褚星淮也不惱，神色自若，唇角有一縷淡淡的笑意，任由彭野去了。

微風吹拂，柔蔓迎風，細雨綿綿，垂英袅袅，細雨潤花，雨中海棠。

雨滴打在海棠樹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雨水順着葉片滑落，彙成一條條晶瑩的水線。

花瓣被雨水打濕，在枝頭發顫，淡粉色的花瓣上沾滿了水珠，早已不堪承受，仿佛下一秒就要墜落。

庭院周圍也被雨水渲染得朦胧而缥缈，遠處的山巒在雨幕中若隐若現。

腳下聚集的水窪被雨水不斷充盈，激起層層漣漪，水光粼粼，映照着夜幕和海棠的倒影。

“師姐……”

明明細雨纏綿，空氣濕潤，但是彭野卻感覺自己開口異常幹澀。

褚星淮垂下眼睫，濃密的睫毛在眼睑下遮出一片淡淡的陰影，讓彭野看不清神色。

彭野不受控制的握住了褚星淮的纖長柔夷，試探的用了點力氣，沒有不滿的樣子，又暗戳戳緊了緊那雙纖纖玉手，也沒有半點掙紮。

明明是拿劍的手，師姐的劍也一向是最穩，但是怎麼會這麼軟！

軟的彭野幾乎不敢用力握。

已經很多年了，少時她可以尚且借着各種理由親近師姐，可以撒潑打诨，可是以後呢？如果師姐有道侶了呢？

一想到這，彭野心裡就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暴戾和煩躁，沒人可以配上師姐，師姐是最完美的存在。

彭野鼓起勇氣。

“師姐有喜歡的人了麼……”

褚星淮久久沉默，似是準備逃避這個問題，但是彭野有點強勢的又緊了緊她的手，不讓她回避。

“有。”

褚星淮聲音很低，低到彭野差點都聽不到。

什麼！是誰！？

彭野瞬間感覺心都涼半截了，師姐居然有喜歡的人了，她都不知道，無意識的，她把褚星淮攥的更緊了。

“疼。”

這次聲音明顯提高了不少，彭野也聽出聲音下面的小情緒，師姐有點不滿。

彭野趕緊松手，低頭一看白皙的手腕上已經有一圈明顯的指印了，彭野有點出神地盯着那一圈紅印。

褚星淮衣袖一揮，将手腕藏在衣袖下，遮掩住那圈紅印，不給彭野看了。

彭野持續一個姿勢好久，才幹澀的問。

“是誰…！？”

“是個笨蛋！”

這次褚星淮回答的倒是十分快。

彭野這次真的醋了，可是她又沒什麼立場去說什麼。

“師姐不要喜歡笨蛋，會傳染了。”

褚星淮輕笑出聲，點了點頭，十分贊同。

“我也感覺。”

是有點嫌棄的語氣，但是彭野還是聽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師姐……”

彭野真的感覺非常委屈又傷心，師姐喜歡上别人了麼？

“好了，看完海棠了，夜深了，回去吧。”

褚星淮明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打了個哈欠，雖然白天睡一天了，但是昨夜實在消耗太大，又看了一晚上卷宗，她這會真的有點累了。

彭野因為心裡挂念師姐喜歡上别人的事，回去的路上很是低落，一句話都沒說，甚至褚星淮在身後叫了她一聲，她都沒有聽到。

“彭野！”

褚星淮聲音加重了，聽上去甚至有點兇。

彭野呆呆的回頭，避開了褚星淮的眼神，不肯與褚星淮對視，偏過頭，一句話也不說。

褚星淮大步上前，忽然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彭野内心是有幾分不樂意的，師姐有喜歡的人了，她不要讓師姐碰了。

但是看到手腕上那一抹還未消散的紅印，還是老實的沒動了。

雙目對視，褚星淮眸子中似有萬千星辰，彭野頓時陷入她的眼眸中。

褚星淮踮腳，用唇輕輕蹭了一下彭野眉心，非常輕，輕到彭野以為那隻是錯覺。

彭野憑借本能的攬住的褚星淮的腰身，褚星淮依舊是簡單的白衣，腰間用一根細繩勾勒住。

腰身十分纖細，彭野隻是虛虛一摟，就幾乎整個圈住了。

彭野本就不敢看褚星淮，現在更不敢了，滿腦子都是剛剛那個不知道算不算吻的吻。

難道師姐隻是靠近了，都是錯覺？

有幾瓣遠處的海棠随風飄散，落在褚星淮的肩頭。

“師姐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