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三年前,褚星淮聽到這樣的話,還會心緒不定,但是此刻她的内心沒有一絲波動。
褚星淮一針見血:“閣主這樣隻會把一些人推的越來越遠。”
辛夷這次真的笑了,她早就不在乎。
龐大的威壓瞬間襲來,上好的金絲楠木應聲爆裂,飛屑四濺。
雙方都以靈氣護體,飛屑在空中就被碾壓成碎末,随風狂舞。
這是褚星淮直面修為最高的人,哪怕是桂蔓岐也不及她。
原本湍流不息的經脈被強行壓下,身體内仿佛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無處釋放,褚星淮開始冷汗淋漓,周身仿佛有萬蟻噬心一般,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沉重而艱難。
“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褚星淮此刻呼吸都是困難,更何況是說出口呢,但是她沒有半分退縮的姿态,直面辛夷的威壓。
看到褚星淮這般冰清玉潔的模樣,辛夷頓感毫無趣味,真是一對蠢的,讓她倆湊一起了,瞬間沒了壓制褚星淮的興趣。
威壓一散,褚星淮克制的輕聲喘息,自己還是太弱了,還是會被輕易要挾。
“彭野喜歡你,你知道。”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的語氣,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話題轉變這麼快,但褚星淮還是點了點頭。
畢竟彭野的心思太明顯了,隻怕寫在臉上了,她想不知道都難。
“我不管你對彭野什麼感情,我隻對你說一句,彭野的命誰都不可以碰。”
這樣的話,被辛夷說出口,褚星淮内心是有幾分不高興的,她以什麼身份,憑什麼這樣說。
褚星淮一改之前内斂沉穩的氣質,鋒芒乍現,眉目冰冷:“不用你說,我也會的。”
辛夷倒是有點意外的多看了褚星淮一眼,之前以修為壓她,她也沒有半分不快,更沒透露出半點情緒,始終是不顯山不露水,如今就是這樣一句話,她就沉不住氣了。
辛夷豔麗一笑,随手一揮,桌子和茶水都已經恢複原樣,就好像剛剛什麼也沒發生過。
褚星淮卻沒半點放松,這個辛夷果然如阿滿說的一樣,喜怒無常,極為難纏。
“來,褚星淮,我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就當是為了三年來你為通天閣做的一切。”
褚星淮的視線落在了辛夷身後的遠山,夜晚的霧氣使人看不真切,山巒若隐若現,仔細一聽,還有水聲潺潺。
褚星淮收回視線,斂了情緒,回了一個标準化的笑容,飲了那杯茶。
褚星淮滿懷心事回去時,彭野已經安耐不住自己了,着急忙慌的下床。
遠遠的看到褚星淮,就歡天喜地一瘸一拐跑過來。
本來緊鎖了一路的眉頭看見阿滿那一刻就下意識的松開,但是又看見阿滿還是不聽大夫的話,着急下床,眉頭又微微一緊。
“我走之前怎麼說的,大夫怎麼說的,傷勢未好,不要輕易走動,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麼?”
彭野被訓了也是嘿嘿傻笑:“師姐不用擔心,這都是皮外傷,根本沒事的,而且我皮糙肉厚,也根本不疼。”
褚星淮沒什麼情緒了哦了一聲,實在不想搭理她,害怕自己下一秒就把她扔回床上。
但是彭野可不是個有眼色的人,左一句師姐右一句師姐的,半個身子都挂到褚星淮身上了。
“你還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極北之地?”
彭野知道辛夷讓她去極北之地後,就一直給她吹耳邊風,想要一起去,不過褚星淮一直沒松口。
“想!想!想!當然想了。”
“那你還不好好養傷,半月之後,傷沒養好就不用去了。”
“别啊師姐,我一定乖乖聽話,嘿嘿,我就知道師姐最好了。”
褚星淮薄唇輕抿:“不要給我帶高帽,以後離辛夷遠點,也不要跟她吵架打架了。”
“哼,那是她實在無禮又蠻橫。”
“你也知道她蠻橫又無禮啊,那你還招惹她幹嘛。”
“不對……”
彭野突然反應過來了,怎麼突然說辛夷幹嘛。
“師姐你是不是找她了。”
褚星淮還沒說話,彭野就迫不及待的探了褚星淮的内息确定她沒受什麼傷。
“我沒事,倒是你,值得麼?”
“我覺得值得就值得。”
“師姐,你算不知道辛夷這個人性格有多惡劣,還為老不尊,又冷血無情心機深沉的。”
褚星淮神色突然有點冷淡:“我看她有時候對你還不錯。”
能把那樣的劍法教給你,還助你提升修為。
“她有目的的。”
褚星淮的聲音不自覺的帶有一絲緊張:“什麼目的?”
“具體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感覺我可能像一個人,那個人應該和辛夷的關系還算不錯。”
褚星淮若有所思,那日她們得救,幾乎是毫無根據的。
那時候的辛夷好像對阿滿的身世極為感興趣,難道阿滿是她的孩子?!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褚星淮就有點啞然失笑,這都什麼跟什麼,阿滿怎麼可能是她的孩子,且不說她們的容貌沒有一絲相似的地方。
何況阿滿若真是她的孩子,怎麼會自幼流落,而且辛夷對阿滿動手時,可一點也不手下留情啊,自己真是風聲鶴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