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整個背部撞在門上,蘇格蘭卻無暇顧及被吉他包硌疼的後腰。
他眼見手裡的槍狠狠頂上青年的小腹,一陣後怕席卷了他延遲半拍的大腦!
蘇格蘭倒不怕自己磕了碰了,而是惱怒于眼前的人——
這人到底怎麼養成這種糟糕的行為模式的?他知不知道,都不用自己開槍,隻要一個走火對方的腰子就沒了!
暗罵青年的莽撞,可下一刻,蘇格蘭的耳邊就炸開一聲不輕不重的喘息,不僅将他釘在了原地,也讓更加焦急、似乎怕裡面出什麼意外的服務生僵住了拍門的動作。
扣住扳機的手指被從根部包裹,湛藍的貓眼睜得滾圓,眼看着那隻修長的手将槍和自己的手指一并帶着向上遊移。
襯衫的紐扣被一路碾着挑開兩粒,皮膚在槍|口金屬劃過後多出蔓延的紅痕,像是下一秒就要腐敗的甘甜禁|果,血|肉之下是搖曳盛放的欲色。
痕迹直至心髒處才停住。
“呼……”
又一聲近乎歎息的喘動,蘇格蘭的視線躲閃着那兩瓣飽滿嫣紅的唇,心跳卻不受控制地貼近對方,随着青年呼吸間頸部跳動的脈絡撲通撲通地顫抖。
他的理智不想配合對方亂來,腰間向後躲閃着弓起弧度,最終卻退無可退,隻得放縱狹小空間裡熱度攀升。
于是五月朝宮真正貼過去時,就好似擁抱了一團火。
很溫暖,也……很甜。
感受到懷中人隔着布料都能傳遞至指腹的溫度,以及唇齒間椰子糖般的清甜滋味,終于有了飽腹感的五月朝宮享受地喟歎出聲。
眼底卻一片清明,唇瓣輕啟:
“剛剛的位置記住了嗎?射在那裡可不行……”
他将握住槍以及男人指尖的那隻手往下壓,品嘗着胸口傳來的鈍痛,目光凝在上方的潔白上,金眸眨也不眨,說出足夠挑斷最後一根弦的話——
“這裡才好,正中紅心。”
伴着包間外響起的一連串‘十分抱歉!’,以及服務生推車落荒而逃的雜音,五月朝宮順從地松了手,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冒犯了。”
他無辜地忽扇兩下眼睫,似蝴蝶振動鱗翼。
“我看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隻要在房間裡喘來喘去,外面的人就不會進來了。”
說話時,五月朝宮眼底隻有探究。
他将目光放到對方通紅的耳尖上,想起方才被手一蕩就靜默下來的耳機,笑意更甚,迫不及待想要見識對方接下來的行動。
可他等了一會兒,卻隻看到男人将自己往兜帽裡藏得更深,像是吓到了,完全沒有想要展露更多欲望的模樣。
害羞了?還是沒反應過來?
應該是後者吧。
為對方找了理由,五月朝宮微笑着道:
“催眠效果還有十分鐘,他們會對你有問必答。我去外面等你,不會偷聽……你們組織的秘密的。”
他垂下頭掩住興奮神色,在兜帽男子無聲的默認下走出包廂。
就讓他看看,這份與衆不同的欲望,究竟會蛻變成什麼樣好了。
*
在心裡掐着時間,第五個60秒剛過,靠在門外的五月朝宮就聽到接連三聲槍響。
很輕,由于裝了消音器,所以除他之外應該都聽不到。況且走廊目前十分安全,不必再擔心會多一個要被滅口的人。
不過還真是危險的組織啊,估計是黑手黨一類,在他工作的那個世界倒是常見。
這樣想着,五月朝宮站直身體,悠哉地轉過身,與拉開門走出的貓眼青年再度對視。
他詫異地睜大了那對燦金色的眸子。
沒有變。
瑩白色的欲望,包裹着深紅的欲望沒有變。
不會像被欲念沾染的人那樣溢出醜陋流質,也不會堕落成劣質的色彩。
甚至更純粹,更璀璨。
望着臉上依舊寫滿警惕與其餘複雜情緒的男人,五月朝宮隻覺一陣狂喜直沖靈魂!
他終于意識到,擺在眼前的并非什麼一次性快餐,而是可以反複品味的盛宴。
得想辦法把這人留下來,留在自己身邊。
思及此,五月朝宮放緩呼吸,原本熱切的眼神都變得格外溫和:“怎麼這麼快,都問清了嗎?”
蘇格蘭沒有回答。
他隻是定定看着黑發青年,想到剛剛殺死目标後才發現的、不知何時斷掉聯絡的耳麥,暴露在燈光下的湛藍裡劃過一絲暗沉。
“你在巷子裡想說什麼?”蘇格蘭輕聲問。
想要彌補那一夜?還是想從自己這裡尋求刺激?
或者另有圖謀,隻是還未暴露鋒利爪牙,自己看不清楚?
對他這副冷淡的表情無動于衷,五月朝宮眼睛登時一亮,心說有戲,畢竟沒有直接拒絕就是給了機會。
于是他整理好有些散亂的襯衫,露出最真誠的笑容:
“我那時是想說,初次見面,我很喜歡你,可以給我你的聯系方式嗎?”
誰知話音剛落,五月朝宮便見男人臉上的冷意凝固,一雙細眉不可置信地挑高,像是聽到了什麼鬼故事。
“初次,見面……?”
最初聲音都在顫抖,三秒過去,貓眼男子的唇邊卻忽地綻開了可以稱為盛放的弧度。
語氣卻像要生吞活剝了他,陰沉地一字一頓道:
“你·還·敢·說·初·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