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海灣,帝都最大的野釣場地,每天都會有成百上千的人來這裡釣魚,隻是今天的人似乎有些少。
與其說人少,倒不如說北邊某處人少。
溫野拎着漁具嘟嘟囔囔地走向北側:“怎麼那邊人這麼少?難道那邊不上魚?靠……這什麼破路?”
說着,她竟一個沒注意,踩在礁石的岩縫中拐了一下,痛得直叫:“哎喲……姐今天必要釣到大魚!”
她忍着疼痛,翻過層層礁石,礁石奇形怪狀,她走得艱難極了,于是走到下坡路時,她果不其然地又滑倒了。
“你妹啊……”溫野崩潰吼道。
現在屁股裂成八瓣絕對不是問題,她低下頭查看自己腳踝處,已經有明顯的紅腫了。
正觀察着,四周突然出現了兩雙黑色皮鞋,高大身軀投下陰影,投在溫野的身上。
溫野欣喜擡頭:“這爛地方還有救援隊?”
其中一人面無表情:“小姐,這是私人野釣區,請你離開這裡。”
溫野這才眨巴下眼睛,透過縫隙看去,前方不遠處正坐着一釣魚男人,而這四周,經有足足八個保镖!
“前面那是大帝?”溫野咧笑着問。
保镖愣:“不是。”
“不是憑什麼把我趕出去,你說私人就私人啊!”溫野吼,她似乎氣極,又很是委屈,“我為了釣個魚我容易嗎我?我翻了三個礁石,走了兩個臭洞,我腿都傷了……”
溫野此時的形象十分潑辣,她大吼着,恐怕那釣魚男人聽不到,保镖黑着臉,擔驚受怕地回頭瞅了眼男人,見男人似乎沒受影響,他這才回頭。
“小姐,對不起了。”保镖說。
溫野:“……?”
正哭着呢,這是幹什麼?
下一秒,她身體被抱起,高大的保镖抱她像抱小雞仔,朝着另一頭的寬敞道路就沖了過去,恐怕這女人再吼。
但他最怕的事情還是來了。
“我要釣魚!放我下來!你……那邊的,你立刻讓他放我下來,不然我祝你一天都釣不上魚!”
保镖一聽,就差用跑的了。
溫野不依不饒:“都是臭釣魚的,你敢不敢跟我比一比!或者我教你!我釣魚很牛的!”
保镖緊緊抓着她,腳下一蹬,就要跑——
叮!
終端一響,保镖就知道上司來提示了,他放下溫野,再次低頭:
“抱歉,冒犯了。”
這次是真的道歉,接下來再沒動作。
溫野雙腳落了地,才讪讪地咳了一聲,問他:“你良心發現了?”
保镖不說話。
溫野瞥了一眼海邊礁石上坐着的男人,瞬間笑了一聲,把沉重漁具扔給保镖:“跟我過來。”
下意識接住漁具的保镖:“?”
想說點什麼,卻發現溫野已經走出幾米遠,他不得不黑着臉跟上。
溫野走到男人身邊,細細打量了一番他的漁具,小聲嘟囔道:“涉水魚竿,青斑魚鈎,浮石魚漂……嘁,差生文具多。”
保镖抱着漁具的手一抖。
“你,把我小闆凳打開放這。”溫野指着離男人一米遠的地方說。
保镖看向男人,似乎在等男人的指示,但男人沒說話。
保镖認命地将她的小闆凳打開,安安穩穩地放在她指定的位置。
“行了,你下去吧。”溫野說。
保镖:“……”我到底是誰的保镖?
溫野一身米色休閑裝,烏黑頭發編成蠍尾放在頸側,明明看起來溫婉,說話做事卻很野蠻。
她一屁股在小闆凳上坐下,一言不發,将魚竿掏出,上了鈎也不放餌,就這麼直接甩了出去。
男人終于看了她一眼。
“看什麼看,姜太公沒見過啊?”溫野語氣不耐。
男人勾起笑,沒回答。
溫野瞥他一眼,似乎不滿意他的反應。
她撇撇嘴,支起魚竿,将闆凳一挪,就這麼大剌剌躺在了偌大礁石上。
天空深藍,匆忙的白雲壓得很低,陽光偶爾鋪下偶爾躲藏,一切都顯得十分惬意。
男人看見溫野閉上了眼,似乎在享受此刻。
溫野閉着眼卻也知道男人在看他,他的圈層裡哪見過她這樣的女人?
嚣張、跋扈、野蠻,這對他來說是新鮮感。
但是這樣的新鮮感沒辦法持久,溫野隻成功了第一步,她閉着眼,實際是在思索着接下來該怎麼演。
其實她并不會釣魚,但釣魚這個事情,好作弊多了。
現在海裡面有三個她雇的潛水員,隻要她想,她就能成為姜太公。
腳踝還在隐隐作痛,溫野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祁倦秋,祁氏财團大公子,防備比顧晟、沈勝意都要重,出來釣個魚都能帶八個保镖,是有多惜命?
溫野真想撬開他腦殼看看,他一個閑雲野鶴,常年不在帝都生活的人,帶這麼多保镖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