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勝意說話時頗有種不問出來還要做得更過分的架勢。
溫野歎了口氣:“沈勝意,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有些事我需要他幫我去做,這件事你做不了。”
謹慎起見,溫野并沒有提到顧晟的名字。
畢竟是帝國軍工,難保顧晟不會看監控。
沈勝意嗤笑一聲:“也就是你,能把利用與欺騙說得這麼坦蕩。你不怕我告訴顧晟?”
溫野面無表情地說出讓人心動漣漪的話:“我相信你。”
通話裡,沈勝意默了一瞬。
從溫野的話中,他聽出溫野不會做一些過分的事,隻是利用顧晟而已。
如果是這樣,那也無傷大雅。
“我不會說的。”沈勝意像是在給溫野承諾,又像是在給自己設限。
接着,他話頭拐了個彎,“中午在達烏裡亞餐廳等你。”
“好,記得訂包間。”溫野說完挂斷了通話。
另一邊沈勝意結束通話後,有一瞬間的後悔。
剛才他是不是應該說,中午去接你?
他懊惱地抓了抓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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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烏裡亞餐廳。
“……什麼?”沈勝意聽了上午的事後,差點被牛排噎住,“顧晟這狗.東西,好意思說是花他送的?我看他當上首席更不要臉了。”
溫野瞥他一眼:“你應該謝謝他。不管昨日還是今天,你都是再以沈勝意的身份,沈勝意的臉在做事。這倒提醒我了,你是有婚約的人。”
沈勝意的手明顯一頓,他垂眸沒說話。
溫野繼續敲打他:“所以,沈先生還請與我保持距離,我可不想無端的炮火打在我身上。”
“今日這頓我請,就當是我對今日來沈先生照顧的答謝。”
說完,溫野優雅地擦抹嘴角,起身離開。
剛要出房門,卻被沈勝意抓住了手腕,猛地将她逼到牆邊,将她禁锢在牆和他的身軀之間。
“别拒絕我,溫野。”他居高臨下,語氣生硬,卻能聽出一絲哀求。
溫野輕笑,眼神帶了幾分冷意:“沈勝意,你把我當什麼了?”
沈勝意不解。
“我跟一個有婚約的男人糾纏,别人要怎麼說我?”溫野眼角眉間都寫着破碎,“說我不知廉恥,說我……”
“别說了。”沈勝意不知道這刀鋒一樣的話語是刺向她,還是刺向了自己,心裡的難過像要溢出來。
可他嘴笨,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将手輕輕掩住溫野的唇。
溫野沒說話,也沒動,直到沈勝意失魂般将手放下,她才重新開口。
“沈勝意,你其實沒有多喜歡我,你隻是把我當成了執念,想要征服我。”
沈勝意又沒有說話,隻是抵在牆上的手收得更緊了。
溫野沒再說話,隻提醒他:“讓我出去,沈先生。”
感受到她眸子中的冷意,他再也不敢禁锢她,失神松了手,給溫野讓出空間。
溫野毫不留情地走了。
平底鞋踏在地闆上,溫野将每一步都走得踏實極了。
她面無表情,腦中思考的盡是剛剛說的話。
今日也算将計就計。沈勝意有婚約的事遲早是要被提出來的,而昨日與今日的落差感也許還會混亂沈勝意的思考。
如果沈勝意過不了這關,那她就再找機會接近他,反之,沈勝意就是最先咬鈎的魚兒。
溫野一路走到地下車庫,開了車準備出庫,卻無意間發現了個極為眼熟的車牌号。
她在季沉的資料中看到過,是他的愛車之一。
那一瞬間,溫野腦中閃過無數思量。
按計劃來說,季沉應該是她在有了更多底牌後才敢嘗試去觸碰的存在。
畢竟,季沉是她那張關系網中最接近權力中心的存在。
可是當下的偶遇簡直是天賜良機,如果她錯過這次機會,下次不知道再什麼時候能接近季沉。
思考片刻她便有了結論,心一橫,踩着油門轟了出去。
如果這裡面坐的是季沉,那算她走運。
她看好了路線,繞了個大圈後,卡準時機在拐彎時稍稍加了速。
“砰——”巨大沖撞聲響起,溫野的車身左後段直接被撞了個大坑。
兩輛車瞬間停下,溫野捂着心口,一臉驚魂未定地打開車門。
地下車庫白色的光照下,她的臉顯得更加慘白。
撞她的車上下了人,是司機和助理。
“抱歉!小姐,你沒事吧?”司機連忙問。
是他沒有及時刹車。
溫野很巧妙地利用地形與時機,把過錯推在了對方的身上。
不着痕迹。
“沒……沒事。”顯然是吓壞了。
助理抽出一張黑色名片:“抱歉,如果您出了什麼問題請聯系我,我方承擔全部責任。”
溫野連忙擺手:“不不,我沒事的,我有保險,不用你們負責。”
善良的人,可不就會這麼幹嗎?
而資料告訴溫野,季沉城府深沉,就像一方墨。
面對純善的白紙,大概率會感興趣。
助理見她拒絕,又掏出一張金卡:“這是一百萬,用于彌補您的損失,激活即用。”
“我……”溫野皺着眉頭猶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道低啞又涼薄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一些小錢,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