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笑着,看着蕭景飏離開了屏風,才敢捂着受驚的心口。
這次換江婉瑩輾轉難眠,蕭景飏則踏踏實實夢會周公。
翌日,炊煙袅袅,晨鳥嘻叫。
江婉瑩一夜未眠,眼下烏青。她看了一眼,蕭景飏不在帳篷中。
她穿着笨重的墨色甲胄,哈欠連連出了帳篷。
江婉瑩愣在原地,目不轉睛望着前面的蕭景飏。
蕭景飏一襲朱紅色的戎裝,與往日的風度翩翩不同。英武不凡中,帶着淩厲的肅殺之氣。
他身旁的俞百川,則是一身金色铠甲。二人凝神低語,不知在商議着什麼。
江婉瑩本就懷疑蕭景飏的身份,難道他是官府之人,假扮的景記米行的少東家。
蕭景飏瞧見江婉瑩,沖其擺擺手,示意她過來。
江婉瑩想起昨夜的驚心動魄,忐忑不安行向蕭景飏跟前。
“江姑娘,我派人,送你入林州城。”
江婉瑩詫異看向蕭景飏,他這念頭變來變去,究竟是怎麼回事。管他說什麼,她聽命便是。
蕭景飏不等她吱聲,拉她上了馬車。又喚來四名禁衛,護送她入城。
馬車飛奔離開樹林,江婉瑩懸了一夜的心弦松懈下來。至少到了林州城,那個景公子不能罔顧王法濫殺無辜。
想到此處,江婉瑩笑出了聲。這才發覺馬車上有個食盒,她好奇打開一看。
裡面是兩碗清粥,還有一小碟豬肉脯。
江婉瑩不知是俞百川和蕭景飏二人,誰為她準備的。
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大口撕咬豬肉脯,就着清粥真真是色香味俱全。
吃飽喝足,江婉瑩惬意靠躺着。
想着跟着蕭景飏也不錯,雖然脾氣捉摸不定,但其實他對女人不壞。
重要的是,跟着他确實不用忍饑挨餓。更何況對方是谪仙般的美男子,這筆賬算下來她也不算太吃虧。
不經意之間,昨夜二人親吻的場景浮現。江婉瑩羞得玉容霞光,一瞬即逝更多的是畏懼之心。
她又非傻子,哪能看不出來蕭景飏戲谑的态度。分明在逗她玩,将她當成了樂子。
哪天膩了,說不定又是小命不保。
“哎。”江婉瑩重重歎息了一聲。
突然,馬匹痛苦地嘶鳴哀叫。
馬車劇烈晃動,險些将江婉瑩甩飛出去。
她驚魂未定,便聽見馬車外兵刃相向的厮殺聲。
江婉瑩慌忙撩開軒窗的幔簾,向外一探究竟。
入眼是烏泱泱一群手持大刀之人,對方來者不善。将那四名禁衛包圍,試圖以多欺少盡快殺掉。
雖然對方人數衆多,但似乎功夫都是些半吊子。不如那幾名禁衛的身手了得,能以一敵十。
江婉瑩猜測這群人,應該便是據守此地的馬賊。
這時,有人沖上馬車。
江婉瑩吓得尖叫連連,順手将食盒拎起砸到那人臉上。
隻是一個食盒而已,那人吃痛,兇神惡煞口裡罵罵咧咧道:“臭娘們,别敬酒不吃,吃罰酒。”
江婉瑩進退無路,蜷縮在角落裡。這個馬賊既然知曉她是女子,那必然是沖着她來的。
江婉瑩被那人粗魯強拖下了馬車,她看見那四人終究寡不敵衆,橫躺在地。
不過那些馬賊也沒占到什麼便宜,死傷巨大。從來時的一百來号人,銳減到不足四十人。
鮮血淋漓,流淌一地,四周彌漫着濃重的血腥味。
拎着江婉瑩的粗野男子,命道:“看看,還有沒有活口?”
那些手下立馬聽令,将那四名禁衛一個一個察看了氣息。
手下回道:“頭,都斷氣了。”
那個被稱為頭的男人,呸道:“真晦氣,你們竟壞老子的計劃。”而後伸手一指,對其中一個瘦小的男子,命道:“猴子,你去将信送到,讓他們拿糧食,換美人。”
江婉瑩壯着膽子循聲望去,看清那個被稱為“猴子”的人。一個其貌不揚,骨瘦如柴的男子。而那個被稱作“頭”的人,五大三粗,一臉大胡子。
那個頭領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交給那個猴子。
果然人如其名,那個猴子健步如飛,一溜煙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