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可拿齊了?” 裴适淡淡問道。
“拿到了,”冬蕪應道,“已經送進屋子了。” 過了一晌,見公子沒了别的吩咐便下去了。臨走時,看了公子幾眼,心中隻納悶公子怎麼臉色也白白的,這天氣雖然下起了雪,可是也不冷呀。
今日這天氣是下起了小雪,可的确不大冷,雪融化的時候才是最冷的時候。
方才一股穿堂風直直吹了過來,裴适雖然不怕冷,可隻穿了一身單衣,穿堂的西北風實在太猛烈了。
他在屋外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冬蕪出來,冬蕪實在是話多,下次還是吩咐少言的秋月去照看她。
冬蕪從小廚房端來一碗紅棗姜茶,沒想到再回來時公子還在屋檐下……賞着雪。
“公子。” 冬蕪端着一方漆盤,行禮道。
“這是什麼?”
“回公子,這是紅棗姜茶,姑娘面色蒼白,我去小廚房熬了一碗。 ”沒想到一刻鐘過去了,公子還在屋外。冬蕪想到太太的吩咐,忙說道:“外面冷,公子回屋子吧。”
這時候雪下得越來越大了。
捂了一會兒湯婆子,沈荔的身子漸漸暖了起來,聽到外面若有若無的談話聲,她起身下了床打開窗子透透氣。
外面下起了雪,下得洋洋灑灑,地上已經有了許多積雪了。
冰涼冰涼的貼着地面,再往高一些的草上,枝桠上,樹葉上,屋檐上都落了雪,将紅橙黃綠青藍紫的世界鋪得雪白雪白的。
天空之中隻剩下黑與白的顔色,沈荔本來覺得天氣不冷,可如今這麼一相看,也實在太冷了。
“啊嚏。”
陵州城的風也很大,外面的雪景再怎麼美,也賞不得了。沈荔打了個噴嚏就忙關上了窗子。不知站得久了還是快要來月事了,她的身子過于虛弱,關了窗子就要回床上躺着,可還沒走到窗邊便暈倒了。
裴适本不欲進去,但聽到屋子裡有什麼東西倒了,忙推着輪椅進了屋子。
冬蕪正要将手中的漆盤放在靠牆處,就看到身邊閃過一個人影,已然推開門進了屋子。冬蕪黯然,公子坐着輪椅,還都比她快。
裴适一進屋子,就看到沈荔倒在地上,面色慘白,嘴上也沒有幾分血色。他沒想到沈荔的身子這麼弱,那時候還敢為了救張氏服用寒涼的藥物。
裴适慌忙俯下身子,攬起地上虛弱的女子放在懷裡,探了探她的脈搏。
脈搏細,有時粗,強弱不一……這分明是中毒的症狀。
“冬蕪,”冬蕪看到裴适的面色冷了幾分,朝她吩咐道:“去找孟然。”
孟然孟大人是陵州府上的知縣,說是知縣,實際稱之為宰相的棋子更為合适。孟大人及點珠,以及宰相等人都支持八皇子,可八皇子還年幼,其實是想太後借助娘家的實力垂簾聽政才是。而裴适的生父晏遂昌,隻堅定跟着太子和皇上。任他們給予再多的名利,晏遂昌卻也分毫不取。
晏遂昌有十多個孩子,卻教别人誤以為最看重去燕國的裴适。八皇子黨也不例外,如今就要拉着裴适站在八皇子一黨。
他不願意,竟敢拿他身邊的人看刀!
也不看她是他的什麼人。
冬蕪咽了咽口水,應道:“孟大人今日去了隔壁藍安縣,奴婢這就去派人找。”
看公子這眼神,孟大人是逃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