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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的所有師生都是按照班級的順序站着的,有一人會在前面拿着班牌。
于是趕在鈴聲停下的最後幾秒,蘇靜好找到了隊伍。
“靜好,這邊這邊。”顧煙一眼就看見了她,朝她揮手。
看見顧煙,蘇靜好剛想過去,突然想到跟在身後過來的江禦,轉頭想說一聲,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他應該沒問題吧,他說了有辦法的。
顧煙站在隊列的前面,蘇靜好也就站在了那裡。
“喂,你哪來的校服。”顧煙站在她後面,看着她身上這身明顯不合身的校服,試探地問道。
“借的。”蘇靜好回道。
“男生的。”顧煙拎起衣角聞了一下,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一股薄荷煙草味。”
“班長的?”顧煙打量着蘇靜好這身并不合适的校服猜測,“不應該呀,班長不吸煙呀。”
“那還能是誰,薄荷味的煙。難道是……”顧煙突然激動起來。
她就說她明明就跟班長說了,班長也說他帶了另一套,說是要拿給蘇靜好,但最後怎麼自己一個人回來了呢,臉色還出奇的差。
原來是被人捷足先登啦!
見顧煙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發不受控制,蘇靜好忍不住抓住顧煙的衣角搖了搖。
“顧煙,聲音小點。”
顧煙被這一打岔,也意識到有點太過激動,這不已經有人看過來了。
于是降低了聲音,低聲道:“那你跟我說,這校服是不是江禦的。”
蘇靜好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說嘛。”顧煙迫切地想要聽到答案,雖然她已經猜到了,“你就告訴我嘛,我保證不和别人說。”
經不住顧煙的要求,又怕她們這動靜太大被注意到,于是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
“我靠。真是江禦。”顧煙一聲驚呼。
蘇靜好立馬回頭皺着眉頭看她,顧煙立刻會意,用手在嘴邊做了個拉鍊的動作,表示自己一定安靜,隻是眼中的驚訝卻遮不住。
真是江禦啊,要知道江禦這人可是有潔癖的,東西從來不外借,更何況是衣服這麼貼身的物件。
要知道之前一個女生裝作和江禦很熟,給江禦送水,江禦可是連看都沒看連水杯都扔了,要知道那可是名牌,少說也要好幾千呢。
可他卻眼都不眨,隻是現在。
看着蘇靜好身上寬大的校服,顧煙暗自思索,望向站在領獎台下的那道身影。
看來班長這次的對手很強勁呀。
見顧煙安靜下來,蘇靜好回過頭,卻對上一道視線。
是那天放學和江禦在一起的女生,聽沐賀說她叫白薇薇。
白薇薇就站在隔壁的隊伍裡,就在她的右前方,隻見她面色不善地看着她,漂亮的臉蛋上滿是不悅,被描過的細眉微微蹙起。
蘇靜好心中疑惑,面上卻不顯,沒去看她,而是看向升旗台。
白薇薇見她沒有任何反應,睨了蘇靜好一眼,将頭轉了回去。
高中生的周一都是從領導們的慷慨激昂開始的,二中當然也不例外,升旗過後就是領導們的講話。
早上七八點鐘,太陽升起,雖然光線不是很強烈,但在日頭下站久了也會熱。
蘇靜好低首躲着日頭腦中回憶着昨晚的題,想要想出另一個解法。
而這時候,檢查組的幾個老師正從旁邊走過,蘇靜好的心立馬提了起來,就怕老師看出這不是她的校服。
但檢查組的老師在看見她時也隻是視線停頓了一下,而後就向後面走去。
她松了一口氣,還好沒被發現。
于是她又開始想着那道題的最優解,突然後面傳來一陣躁動。
是檢查組老師的一聲高喝。
“江禦,給我出來!”
“校服呢,不知道周一升旗要穿校服嗎。”
說話的是一個地中海的男老師,隻見他伸手指着江禦,一臉厲色。
“成績不好就算了,連規矩都不守嗎。”
蘇靜好站在前排,雖然看不清後方的情況,但是卻能夠清楚地聽見身邊人的低語。
“江禦怎麼會來參加升旗儀式,不是幾周都不來一次的嗎。”
“誰知道啊,不過來了不穿校服,給嚴老頭逮到肯定少不了檢讨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蘇靜好這才意識到原來江禦口中的辦法就是這樣嗎。
後面的動靜突然大了起來,原來是嚴老頭在指着江禦說,就差沒拿着喇叭向全校宣告他的惡劣了。
蘇靜好皺了皺眉,老師說的有點過了,雖然江禦的成績不是很好,但也沒他嘴裡說的那麼惡劣吧。
而且實際上真正沒穿校服的是她,被教訓的人也應該是她。
她低着頭,看了一眼手腕處,被江禦挽的袖角十分熨帖,人聲嘈雜,她的心卻異常平靜。
她的責任就該她來承擔,别人誰都不可以。
即使他不在乎。
蘇靜好原地等了會,繼而轉身向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