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岚迅速逼近,再加上謝冰原本就站在操作台邊,幾乎沒有後退的空間。在反應過來那句話的意思前,她就已經逼到他身前,擡手按住他身後的操作台微涼的邊緣,将他囚在雙臂之間。
在她極具侵略性眼神的逼視下,他不由後傾上身,兩人之間幾厘米的身高差距幾乎被拉平。
她還在不斷靠近,将左腿探到他□□,微微屈膝抵住了後面操作台的側壁,身體繼續向他逼近。眼裡透着暴戾,眼尾壓緊,直直看進他剛才還深海般沉寂無波的眼底,饒有趣味地觀察他瞳仁裡閃過的幾不可察的慌亂。
謝冰在她突然的逼近之下,少有地感到一絲危險與慌亂。
她像一隻狩獵即将結束的豹子,眼神在他脖頸與喉結處逡巡,似乎随時準備沖上去咬斷他的大動脈。
他下意識擡手在身前擋了一下,幾秒鐘後才想起可以用水鞭控制住她。
不過他隻是想了想,很快就放棄了這個念頭——戰隊的隊員篩選機制确實是有效的,他也不忍向隊友出手。
猶豫間,夏岚的氣息已經帶着風系異能者獨有的香味貼近他的側頰,心意微動,他喉間發出“唔”的一聲悶哼,徹底放棄了阻止她的念頭。
他幹脆閉了眼,做好了忍痛地準備,心想:如果這樣能平息她的怒火,讓她心理平衡一些,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他沒有等到預料中落在頸間耳根的撕咬或吮吸,耳邊也沒有她帶着怒意的急切喘息。
他睜了眼,見她正用探尋的目光看着他,剛才充斥雙眸的如野獸般的狠厲好像從未出現過。
“你剛才說了什麼?”她看着他,瞳仁裡亮着光。
謝冰不明所以,但還是應她的要求複刻了片刻前喉間的悶哼:“……唔?”
這聲音似是情動,單拎出來聽着實暧昧。他臉頰有點紅。
夏岚沒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變化,隻是搖搖頭:“不是,上上上一句,你說那些都是争奪配偶的行為?”
謝冰點頭。
争奪……
夏岚在腦海裡反複琢磨這個詞。
片刻後,她松開困住他腰側的雙臂,後撤一步,規規矩矩鞠躬道歉:“抱歉,我不應該将怒火發洩在你的身上。請原諒我剛才的無禮。”
謝冰蹙眉看她,似乎想瞧出她态度猝然轉變的原因。
……難道她已經看穿了他的謊言?
他冷下表情,移開視線,掩飾心裡的疑惑。
整理好被剛才突如其來的場面打亂的呼吸和弄皺的衣襟,他冷聲道:“你現在道歉也不能彌補什麼。”
夏岚點頭:“我願受罰。”
“什麼罰?”謝冰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雖是隊長,但并非上位者。他隻是比其他幾人多了一點控制戰艦運行的權利,但同時也多了一份維護戰艦秩序的義務。
戰隊裡的幾個人沒有誰的級别更高,也沒有誰有權利懲罰别人。
夏岚對自己說的話看起來很自信,唇角微翹道:“我自願請罰,去做戰地廢墟清掃工作。”
謝冰:“你想去清理戰地廢墟?可以,等到長夜過去,恒星……”
“不用等到恒星升起,我補一覺就可以出發。隊長,我必須做點體力活,分散一下注意力,才能不去想最近發生的事。”
謝冰蹙眉看了她片刻,放棄了琢磨她心思的想法,臉上重新恢複平靜:“……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謝謝隊長,不過,戰鬥都是在白天,我還沒在夜裡去過那裡,能不能打印一份地圖給我?”夏岚問。
十幾分鐘後,夏岚心滿意足地拿着腦神經打印機吐出的地圖往自己房間走。
地圖上紅色圓點标注着戰地廢墟的位置,綠色黃色藍色紫色等不同線條詳細地畫出從戰艦去那裡的幾條路線。
她腳步輕快,心裡盤算着接下來的事。
主動提出去戰地廢墟是她一早就想好的。
劇情任務三的發生場景就在戰地廢墟,與其等待它被觸發,不如主動提出來。
盡早完成劇情任務,盡早離開這到處是口口口的鬼地方。
腳步在快走到房間門前時停下來——她的房門外,又靜靜躺着一個信封。
眼神冷下來,她咬住下唇,加快腳步走過去,拿起信封,推開門進了屋。
這次信封裡隻有一張照片,出乎她意料的是,這張照片的主角并不是她,而是謝冰。
畫面裡他正斜倚在一個擺滿餐具的桌子前,一手端着一杯魔刺酒,一手拿着紙包,正往手邊一個杯子裡傾倒着什麼。
夏岚看向他身後,在側面火把的映照下,這張照片的背景裡有歡快交談歡歌起舞的原住民,有在人群中宛若一朵郁金香般動人的伊可,還有為了壓抑心頭妒火埋頭喝酒的近藤……
這是在剛剛慶功晚宴上拍的照片!
她移動視線,再去細看畫面中間的謝冰,猛然意識到,他手邊那杯喝了一半的魔刺酒好像是她的杯子!
她想起自己當時準備離開,是他叫住她,告訴她沒有帶酒杯。
原來他在提醒她之前,已經往她酒杯裡加了料。
可是他加的到底是什麼呢?
腦海中閃現一個畫面,那是剛到晚宴時,她看到謝冰在與一個原住民耳語什麼,接着原住民往他手裡塞了不知什麼東西。
借着這段有些模糊的記憶,夏岚飛速翻閱着人物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