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色還早,喻佳年仍是沒有入宮的打算,反而準備再套套徐望的話。
“徐望,你對江皇後了解多少?”
“江皇後嗎?屬下對江皇後的了解不比家主少,您想知道些什麼?”徐望沒想到喻佳年會問這個,一時間還無法組織好說辭。
喻佳年默想了片刻,才緩緩開口,“你家大人昨夜同我講了很多關于江皇後的事,我心裡也有了底。那當年江皇後和阿蘭回府後,可還有後續?”
為什麼江承安會讨厭阿蘭,這其中一定有原因。
“那時江府上下都沉浸在江皇後被找回來的喜悅之中。”
江彌南将被拐後的那段遭遇說出來後,大家才注意到此番回來的還有一個阿蘭。
阿蘭六歲就入了花柳之地,倒也是個可憐人。
得知阿蘭的遭遇後,江夫人俯下身,輕輕把住阿蘭的雙肩,“好孩子,你可還記得家在何處?”
阿蘭木楞地搖了搖頭,“不記得了,我家裡人已經不在了。”
說到最後阿蘭已經是泣不成聲。
江彌南和江夫人緊緊抱住阿蘭,輕聲撫慰她。
“阿蘭姑娘在上京無依無靠,若是不嫌棄,便留在我們江府吧。”江承安在一旁适時說道。
江照林和江夫人互望一眼,似是在無聲交流。
阿蘭擦了擦眼淚,急忙說道:“我已是孤苦無依,沒有去處,若不是彌南帶我逃了出來,我這輩子怕是都要困在紅樓。諸位大家,若是能讓我留下,我做個婢女都成。”
江夫人聽了,罕見地蹩了蹩眉,語氣帶着訓斥,“這怎麼行,你原先在紅樓裡就是遭人使喚的命,來了我們江府,讓你脫了苦難,怎還能使喚你去做下人!”
“不,彌南是我的恩人,我不能忘恩負義,”阿蘭哽咽地搖了搖頭,“我願意與彌南共進退,一直守護她。”
故事到了這兒,喻佳年心中才算了然。
這阿蘭是為了報江彌南的恩情,才會留在這江府做她的婢女,永遠陪着她。
這樣一看,阿蘭似乎哪哪都好。
而且最開始提議要阿蘭留下來的,就是江承安。那為什麼江承安還會讨厭她呢?
“徐望,在你眼裡,阿蘭姑娘是一個怎樣的人啊?”喻佳年好奇地問道。
“在屬下看來?”一說到阿蘭,徐望臉上難得露出善意的笑容,“屬下覺得阿蘭姑娘是個十分善良的人,她對江皇後很忠心,事事都想着江皇後,絕對不會讓江皇後受一點委屈。”
喻佳年了然,但她話鋒一轉,“那你家大人呢?”
“家主?”徐望愣了愣。
“你家大人好像不是很喜歡阿蘭。”喻佳年若有其事地搖了搖頭。
徐望經由她這麼一提點,立馬精神了,“那是自然,阿蘭姑娘與江皇後是同齡好友,諸事可聊。而家主年長她們九歲,定然無法聊到一起。家主心中不滿也是有的。”
聽了徐望的話,喻佳年一下子醍醐灌頂。
對啊,她怎麼沒到這一點!
哪怕江彌南和江承安感情再深厚,也相差了九歲。有的事,江彌南肯定不方便與江承安說,這個時候若是有個同齡的友人,就會好很多。
是她多想了。
她千不該萬不該,将陷害江彌南孩子的兇手與阿蘭聯系起來。
阿蘭無論怎麼看,都沒有對江彌南下手的動機。
“喻姑娘可是在懷疑阿蘭?”徐望洞察力驚人,不過從喻佳年的三言兩語,就猜出她的真實意圖。
喻佳年有些羞愧,“是我疑心太重了,錯想阿蘭姑娘了。”
“這倒也沒什麼,想害江皇後的人不計其數,您會那樣想很正常。”徐望淡淡一笑,并未多說什麼。
有了徐望的話,喻佳年心裡好受多了。
喻佳年長舒一口氣,“徐望,備車,我要去皇宮。”
徐望得令,立馬開始往外走。
喻佳年則折回書房,拿上了醫案。
待她走出府門,徐望已經将馬車備好了。
喻佳年朝徐望點了點頭,進入馬車。
馬車啟動後,喻佳年看起了醫案。
這份醫案已經被她豐富了很多,但還不夠。
她需要徹底走進江彌南的内心,才能解開她心病的根源,以及那三個孩子的真正死因。
正想着時,馬車驟然急停。
喻佳年一個不穩,險些栽倒,醫案落了一地。
她一邊撿起醫案,一邊問外面的馬夫,“發生了什麼事?”
“姑娘,前面有人擋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