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佳年何等精明,趕忙接話,“王爺說的是,眼下娘娘應當好生修養,不值得被那些事困擾。”
“是啊,娘娘,您的身子最重要。”阿蘭順勢也說道。
江彌南神色複雜,似要搖頭,又似要點頭,糾結地說不出什麼來。
“皇嫂!懷晝與您自小相識,那時您怎生得如此善良又聰慧,倒不像如今這般畏首畏尾。”李懷晝有些失落,憶起往昔。
“懷晝......”江彌南注視着李懷晝,那目光仿佛透過那汪清泉,看到了那個不可言說的曾經。
李懷晝不願淚水落下,微微别過臉去,強撐着道:“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是啊,娘娘,”喻佳年趕緊補了一句,“都會好起來的。”
良言驅寒,江彌南隻覺渾身湧出一股暖意,情難自已颔首間,不經意抹去眼角的淚水,“我道也是,有你們的陪伴,怎會好不起來?”
這幾日下來,喻佳年也見了不少人,無一人能讓江彌南有較強烈的正向波動,除了......李懷晝。
這位小王爺似乎能夠極強地帶動江彌南的情緒。
雖然她也能做到相同的效果,但所花的時間大抵是他的三倍。
一方面,她不了解他們的曾經,另一方面,她與江彌南畢竟也才相識幾日。
就算她再怎麼專業,也無法全然根治江彌南的病。
但若是夥同這位小王爺一道醫治江彌南,說不準會有奇效。
隻是這樣,某位狗官怕是要急得跳牆了。
誠然李懷晝是個風流成性的主,但他對待江彌南卻是交心得很,絲毫沒有偷奸耍滑。
足見他也是重情之人。
喻佳年發着愣,不知何時,江彌南喚了她一聲,她竟沒有聽見。
直到扇子被展開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才猝然回神。
“喻大夫瞧了本王這麼久,在想什麼?若是愛慕本王爺,大可直截了當說出來。”李懷晝眸中帶笑,意味深長看着喻佳年。
喻佳年曉得,李懷晝生得标緻,自是潇灑俊逸惹人心慌,怎會少得了旁人愛慕。
但江承安何等警惕,自她與李懷晝初見,他便防患于未然,提防着她陷入李懷晝設計好的戲言之中。
“王爺說笑了,民女怎敢高攀您,民女思前想後,不過是感慨您與娘娘感情甚笃,叫人羨慕罷了。”喻佳年做了那麼多年的醫生,會的話術自然不少。
這話既是真感慨,也是假奉承。
是不是高攀,她無話可說。畢竟她後面站個江承安,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搭上李懷晝的船。
“懷晝,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佳年是我的人,怎能叫你搶了去。”江彌南佯裝溫怒,嘴角的笑卻根本壓不住。
李懷晝嘻嘻一笑,收了扇子,拱手回禀道:“皇嫂說的是,喻大夫自然是您的人。”
殿内一片歡聲笑語,全然沒有前幾日的陰霾。
喻佳年暗喜,這小王爺當真好使,堪為奇效。
談笑間,李懷晝目光掃到了喻佳年手中的荷包上,他咦了一聲,“這荷包懷晝似乎見過,皇嫂似乎也有一個相似的?”
“懷晝心細,”江彌南看了看自己手中還未收起來的荷包,“這兩個荷包确實極為相似。”
李懷晝一聽,當即不幹了,嗚嗚地哭起來,“皇嫂,這荷包懷晝瞧上了,喻大夫都有,難道懷晝沒有嗎?”
“你若喜歡,不嫌棄皇嫂的女工,皇嫂給你做一個便是。”江彌南噗嗤一笑,似是在安慰小孩。
愛哭的孩子有糖吃,李懷晝不過作怪一番,江彌南就被他給迷糊住了。
見目的達到,李懷晝頓時收了那壓根兒就擠不出來的淚水,“那便說好了,皇嫂可不要騙我。”
“自然,皇嫂什麼時候說過假話。”江彌南無奈一笑。
在一旁的喻佳年看傻眼了。
身為醫生,她需要鼓勵病人開口,調動他們的情緒。
但這對于那些緊閉心扉,懷有戒備之心的患者來說,難如登天。
在李懷晝來之前,喻佳年一直覺得江彌南的情緒極少有太大的波瀾。
甚至可以說,江彌南已經處于無法正常表達情緒的狀态。
她極力想要調動江彌南的情緒,但卻如履薄冰,生怕刺激到江彌南,讓其病情惡化。
可如今倒好,李懷晝一來,一下子比什麼都好使。
李懷晝不愧是混在女人堆裡的風流人物,自然懂得女人想要的是什麼。
會哄女人,這何嘗不是一種專業對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