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對這樣的發言有些詫異,“……真是讓人驚訝的觀點。”
“那麼這位先生……”
“我叫吉田松陽。”
“……這附近哪裡适合給他安家?”坂田銀時指了指鐵吉的屍體。
吉田松陽幾步走過來,絲毫不嫌棄這屍體身上的血污,将之背了起來,“不先做個自我介紹嗎?”
“坂田銀時。”
……
敖淩叼着草莓牛奶和蛋糕,聞着氣味找到坂田銀時的時候,天色已經轉暗。
而坂田銀時在此刻,已經迅速的被那個突然出現,仿佛春日暖陽一般的吉田松陽圈粉了。
黑色的妖魔叼着便利店的袋子,遠遠的看着那兩道站在小土包前邊的身影,滿心糾結,不敢過去。
坂田銀時分辨不出來,但是敖淩是清楚的聞到了的。
那死小鬼身邊站着的,是個妖魔,還是個實力強到吓死人的妖魔——那氣味就是擱黃海,也是屬于一方霸主一樣的存在了。
坂田銀時此刻正看着土包發呆,他身上沾了很多灰土,臉上頭上全是灰塵的痕迹,手上還流着血,看起來狼狽不堪。
他垂首站在那裡,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茫然無措,還有深沉的失落與哀傷。
夕陽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蓋在了這個土包上。
坂田銀時一直都堅定的留在那片村落的廢墟之中,哪怕那裡交通不便,連食物也并不容易獲得,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距離亂葬崗很近,也很安靜。
他始終留在那裡,無非是因為那裡有着他這短短的生命之中,最為寶貴的回憶。
坂田銀時其實是個挺念舊的人。
但是現在鐵吉死了,城池大概也要成為天人的地盤,跟攘夷志士關系不錯的坂田銀時再留在那裡并不安全。
可是他——不,現在應該說他們,他和坂田淩兩個,能去哪呢?
吉田松陽雙手攏在袖子裡,身上除了背屍體的時候沾上的血污之外,什麼痕迹都沒有。
他沒有幫着坂田銀時挖坑,而是放任對方獨自去做了這一切。
直到身邊的天然卷小鬼肚子發出了抗議,他才指了指遠處呆坐了好久的巨大黑犬,“那邊是你的食屍鬼夥伴?”
坂田銀時扭頭看過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堅定的否認道:“我不是食屍鬼,他是。”
倒是承認了夥伴這個稱呼。
敖淩看到那兩道身影轉過頭來,視線在坂田銀時身上一掠而過,再看向吉田松陽的時候,就看到對方向他綻放了一個無比溫柔的笑容,并且伸出一根手指置于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那個笑容硬是讓敖淩看得渾身毛都炸起來了。
然後他又看到坂田銀時和吉田松陽兩個,齊刷刷的沖他招了招手。
身為一個有骨氣的妖魔,敖淩的内心是拒絕的,不能别人沖他招手,他就真的乖乖過去,這樣是不行的。
雖然他是條狗,但也是一條有尊嚴的狗。
而且從敖濫在黃海的地位來看,他以後還會變成敖濫那樣的大妖怪!
既然是會大妖怪,怎麼能跟家犬一樣揮之即來,這樣說出去多丢面子。
抱着這樣的想法,這條有尊嚴的未來大妖怪,在吉田松陽笑吟吟的注視之下,嗷嗚一聲,夾着尾巴戰戰兢兢的蹭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