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鐘璃,要從四五丈高的地方用輕功跳下來簡直是輕而易舉,無需借力,甚至還能擺出衣袂飄揚的動作出來……如果他身上穿的是他原本那件長袍的話。
有時候邵庸看到他如此高明的輕功還會看呆,這讓鐘璃覺得十分受用。
相對而言,邵庸則對這段日子沒有太多的歡喜之情。
雖然他手中的那本毒冊也很厲害,可他根本就看不懂那些專業術語,拿着也等于沒有,根本不如鐘璃的那本百科全書實用。
除了暗器,那本秘笈裡居然還有機關陣法篇,甚至還有詳細的圖解以及制作方法,若非百花圖鑒中寫到暗器和毒藥搭配使用威力更強,邵庸真心懷疑這兩本秘笈不是同一個人寫的。
這也就罷了,更讓邵庸說不清是害怕還是期待的是——鐘璃的武功變得越來越高了。
從鐘璃的輕功就可以看出,一個多月前還是不堪入目的狗爬式,一個多月後就可以不用吊威亞直接去拍電視劇了。
鐘璃的武功變高,兩人有了自保的實力,本應是好事……
然而這樣一來,邵庸就更加不敢跟鐘璃對着幹了,盡管他也沒有很多機會經常跟鐘璃對着幹,總的來說,鐘璃是個挺是非分明有理智的人。
不過偶爾鐘璃會讓邵庸抓隻野兔子,偶爾會讓邵庸用木頭做點機關暗器,偶爾會讓邵庸下水叉魚,偶爾……
偶爾的次數一多起來,就讓人想撂挑子不幹了。
敢情方伯為了你壯烈犧牲了,你就拿我當方伯使喚了嗎!
恐怕鐘璃還真的是這麼認為的……邵庸有些沮喪地想,他家的主角什麼都好,就是日子稍微好些了,少爺脾氣就上來了。
就比如現在,鐘璃在後半邊山洞道:“……今天想吃鳥蛋。”
“這附近沒有鳥窩!”邵庸道。
“山壁……”
“那麼高,我跳不上去,我又不是你。”邵庸冷着臉。
“那好吧……還是吃蘑菇好了。”鐘璃妥協道。
“蘑菇也需要生長的時間,今天還是吃野菜吧,烤野菜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邵庸極力推薦。
“你确定那些野菜真的能吃?”鐘璃懷疑道。
兩手揉亂了自己的頭發,邵庸有些抓狂,嗷嗷叫道:“我以前專門查過度娘的,絕對不會認錯!要是有毒把你毒死了,我也跑不了!”
鐘璃總算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早些回來。”
“知道了……”邵庸拉了拉品質優良的麻繩,鍛煉了這麼長時間,他爬下去的動作也比較熟練了。
雙腳落地的邵庸事後想了想,忽然覺得自己對鐘璃如此有求必應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可誰讓鐘璃現在越來越惹不起了呢?
還是老老實實去覓食比較好,生命在于運動,每天出門找食物也不是沒有收獲的。邵庸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感覺小肚腩确實好像真的消了下去。
要說還有一個變化……大概是頭發長長了些,邵庸低頭看着溪水中自己的倒影,原本就有些長的短發已經長到了肩膀,用一根繩子綁起來還能紮個小馬尾。
并且,或許是吃多了純天然無污染的食物,且作息時間變得規律了,邵庸臉上那些因内分泌失調長出來的小痘痘也消得七七八八,膚色白皙的臉就像一塊白玉般光滑細膩。
美中不足的還是那張略顯稚嫩的娃娃臉,邵庸體毛不重,胡子不多,以前就常被誤認為是中學生。再穿這麼一身,留長了頭發,乍一看還以為是個蘿莉。
邵庸被自己猛然冒出來的想法雷到了,晃晃腦袋讓自己趕緊忘掉,然後繼續往他昨天挖的陷阱走去。
邵庸來到陷阱邊,卻見陷阱旁有幾道淩亂的動物的腳印。
陷阱之上那層鋪得平坦的樹葉也弄得亂七八糟,邵庸湊近去看,坑裡還有一些血迹。
插在坑壁上的木刺尖挂着一撮土黃色的毛,這是野兔的毛色,邵庸曾經抓到過野兔,對這種毛一點也不陌生。
難道是野兔從陷阱裡逃脫出來了?
邵庸本是這麼想的,很快又搖了搖頭。這麼深的陷阱,以野兔的體型,就算彈跳力再好也蹦不上來。
還有,從木刺上的血迹來看,當時那木刺已經将野兔插得很深了,基本屬于頃刻斃命的類型。
邵庸還在思考,而就在此時,他聽見了樹叢中發出一陣沙沙聲,陰影中似乎有一道銳利的目光,緊緊地鎖在邵庸的身上。
邵庸警覺地往後挪了一步,又響起一陣沙沙聲,這聲比前一回的還要響。
“什麼人……”邵庸暗暗把捅過野兔的木刺握在手心裡,壓下内心的緊張道。
“嗚~”
一道矯健的身影從陰影中鑽出,映入邵庸眼簾的是一頭全身灰毛的狼。
之所以認為這是狼,是因為邵庸本能地覺得那野獸的眼睛太過危險。
灰狼距離邵庸隻有幾丈,獸目緊緊地盯着邵庸,嘴巴微微張開,嘴上還站着野兔帶血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