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年輕人。”宴會的主人笑得令人如沐春風,他伸出手與秦覓珑相握,“很難想象您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僅靠自己努力就走到了這種地步。”
眼前這個年輕人,是最近橫空出世的一個投資怪物。
一般而言,個人那點财産在下場資本面前不過是滄海一粟,但這人,硬生生地憑着毒辣的眼光和驚人的嗅覺,抓住市場漏洞把自己的資産翻了數十倍,一手金融杠杆玩兒得風生水起,硬生生讓幾個行業龍頭吃下悶虧。
這次他把人邀請過來,也是認定對方前途不可限量,今後必定大有所為,打算提前賣個好。
“雲先生過獎。”秦覓珑向他颔首緻意,一派寵辱不驚的模樣挑不出錯,臉上的笑容清朗又得體,周身氣度完全能與雲先生見過的那些鐘鳴鼎食之家裡教養出來的貴公子媲美。
雲先生贊賞地拍拍他的肩膀,朗聲道:“今天可要玩得高興!”
原本就有不少人隐隐約約地關注到了這位身姿卓越的年輕人,這時候見宴會主人雲先生竟然這麼高調又親昵地在門口和他交談給他做臉,更是不由得紛紛猜測起他的身份來曆來。
雲先生和秦覓珑略略交談幾句,表明歉意又去招待其他來客了。
對于現在的秦覓珑而言,對方親自迎進來又招待他已經是很大的面子了,自然沒有什麼可挑剔的。
秦覓珑順手從路過的侍者托盤裡取了一杯香槟,突然察覺到了一股無比灼熱的視線。
關尋臻從停車場繞過來花了不少時間,宴會裡多是些了解他性格的熟人,也不會上趕着貼過來找不自在,遇見點頭緻意就算是打過招呼。
參與宴會的大多數人今天的核心話題,主要都是圍繞着那位能讓雲先生親自接待不說還相談甚歡的年輕人。
“站在窗邊的那位究竟是什麼來頭?”
“看那氣質,應該是哪家沒公開露過面的太子,難道是最近剛從國外回來?”
“你想知道?想知道就去問關家那個啊。”
“你胡說什麼?!關尋臻估計比我們的消息還滞後,成天一副爾等凡人不配和我說話的死人臉,他怎麼可能認識……”
“你自己看啊,他走過去了。”
“???這什麼情況?”
“看起來也确實像老熟人……難道他們交朋友不但要看資産還要看姿色?”
關尋臻現在暫時不太清楚秦覓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宴會上,他腦子裡全是剛剛從網絡上接收的那些爆炸性消息,這些天因為秦覓珑本來就不平靜的心緒此刻更是猶如亂麻。
按理說,他不該在宴會上失禮地貿貿然上前和秦覓珑交談。
這是一場帶點私人性質的商務宴會,他不僅僅是關尋臻,秦覓珑也并非是那個和他青澀纏綿的秦覓珑……
但這種事情怎麼可以、怎麼能夠按理說?!
他現在講不了道理了。
關尋臻灼灼地盯着秦覓珑,見對方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視線,反而端着酒杯走到窗邊。
也是,這種帶有私人性質的宴會基本以熟人為主。
關尋臻越看秦覓珑越覺得他像是置身狼群之間格格不入的小羊羔,形單影隻,顯得分外寂寥。
關尋臻忍了半天也沒忍住,還是邁開腿朝他的位置走了過去。
等到人跟前的時候,他才發現有哪裡不對勁——順着秦覓珑的視線望過去,被擦得幹淨如新的窗面完美地倒映出身後熱鬧的宴會場面,他甚至能看見有幾個人在往這邊探頭探腦。
好啊,原來他早就發現了。
秦覓珑沒有轉身,兩人現在都是面對着窗戶的姿勢。
倏爾,他對着窗玻璃笑了一下,透過窗面和關尋臻的視線交彙,“你怎麼在這裡?”
他怎麼在這裡?
這句話不應該是由他來問嗎?
關尋臻暗自腹诽:這該是一個宴會生面孔對常客問出來的問題嗎?
秦覓珑唇角微微勾起,轉過身來,舉起香槟輕輕地碰了碰關尋臻手上的杯子,“我的意思是,在這裡見到你有點驚喜。”
“那你為什麼一直不給我發消息?”關尋臻脫口而出,話畢将杯中酒液一飲而盡。
好吧,他本來以為自己有很多其他問題要問,也本來以為自己并不在乎一直沒有收到對方的消息。
秦覓珑眨眨眼,還歪了歪頭思考,“難道我忘記回你了嗎?我不記得你給我留過言。”
這個動作有點萌。
關尋臻依舊嘴硬,可是語氣已經弱下去大半,“就因為我不給你發,你就不主動給我發嗎……”
“好了。”秦覓珑把視線投向不遠處的人群,又轉回來看看闆着一張臉的關尋臻,不知道為什麼又笑了一下,“别撒嬌了。等會兒宴會結束一起去吃飯。”
人群裡幾個探頭探腦,時時刻刻用餘光關注窗台方向的八卦男女原本聊得火熱朝天。
“诶,看起來他倆關系不咋地。”
“關尋臻走過去,陌生帥哥一個眼神都沒給他,連身體都不轉過來,這麼不給面子?”
“哦喲喲,這個背景不知道多大的嘞,關家都不放在眼裡的!”
“看看看,轉過來了轉過來了!碰杯了碰杯了——這是什麼意思,關尋臻被挑釁了?一下子把酒喝完了!”
“看來關尋臻真的是被氣個半死哦,你看那個帥哥笑得多開心,估計兩個人連朋友都不是,是那種互相作對很久的關系啦!”
“小舅你八卦的聲音能不能輕一點!那個帥哥都朝我們這裡看過來了!”
“怕什麼!他又沒證據證明我是在說他,哎喲哎喲,這個眼神好犀利喔……”
秦覓珑一眼掃過來,衆人安靜如雞。
“各位來賓,歡迎來到我雲某人的……”
雲先生上台開始緻辭,台下一波接一波浪潮般的掌聲。
關尋臻一邊鼓掌一邊低聲道:“你和雲先生怎麼有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