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鳴章說:“問問你跟周子鑫的事。”
撒庫拉聞言看過來,“你是周子鑫同學?”
俞鳴章喝了口氣泡酒,說:“不是。”
撒庫拉“哦”了一聲,“那你是他前男友,現男友,還是——”
“我不是。”俞鳴章打斷了他。
那人又上上下下打量他,喝了口酒,“穿成這樣,你不是?”
俞鳴章這下知道他以為自己否認是同性戀了,于是也看了眼自己的裝束:他穿的這一套都是龍禹給他找的,白色短袖,袖口遮到上臂一半,龍禹穿時好像能遮得更低一點;下面穿的是一條寬松的淺色牛仔褲,腰處縫着一條鹿皮流蘇的褲帶,龍禹穿時會把褲腰處的相鄰兩個卡口系在一起,不像女孩子的絲巾那麼顯眼,但也很好看。那天他挨砸了,龍禹一手叉腰,走來走去地打電話時,手就是搭在這條流蘇褲帶上。
穿成這樣就代表是同嗎?
俞鳴章心裡有一簇小小的火苗,“蹙”地一燃。
撒庫拉繼續猜:“他搶你男朋友了?”
“男朋友”三個字又讓那簇火苗再燃了一次,俞鳴章沒有否認,“是造謠。”
“造的黃謠吧。”撒庫拉啐了一口,“這個垃圾!”
随後他講起自己和周子鑫的事,他本來在另一個酒吧跳舞,自己有個叫“撒庫拉”的賬号,經常在上面發自己的跳舞視頻,相對于男性,其實在女性中更受歡迎一些,不久就收獲了幾百萬粉絲。他舞跳得好,出圈的視頻有好幾個,走的又是騷/浪俏皮小0的路線,加上從來就沒有掩飾,大家基本都知道他的性取向。
周子鑫來過酒吧一次後便開始追他,這人的履曆十分漂亮,楓楊大學的研究生,穩上博士,學術世家,長得也好,撒庫拉很快就被追到了;周子鑫也有自己的賬号,兩人一起更新視頻,兩人都外貌不俗,一個身材高大,一個靈動妖娆,視頻裡兩人經常一起熱舞,做一些戀人之間大尺度舉動,迅速吸引了很多買腐的看客。
周子鑫也迅速漲粉,得到的人設是:高大俊朗的博士生,是嚴謹認真的未來科學家,也是縱容寵溺的戀人。
後來兩個人毫無預兆地分手,撒庫拉一改之前大方爽朗的性格,發視頻對周子鑫百般辱罵,而周子鑫卻隻是淡淡地對外回應,兩個人性格不合。
後來他索性不再回應别人的看法,但是自然有他的粉絲幫他罵回去:什麼交際花果然是交際花,牛皮糖一樣想黏上就甩不;什麼兩個人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認,暴露出問題是遲早的事。甚至有極端的粉絲到撒庫拉工作的地方尋釁滋事。
撒庫拉将酒液一飲而盡,冷笑着說,“你知道他跟我說的分手理由是什麼嗎?我們沒有共同語言,他還是想找一個同校的。”
俞鳴章聽着那個同校的就皺起了眉頭。
撒庫拉破口大罵,“笑死人了,他跟我談之前不知道我就是酒吧裡面一個破跳舞的啊?”
“現在牛批得不行,楓楊上着,科學家的頭銜挂着,十幾萬的廣子接着,還男女都泡。”撒庫拉往沙發上一靠,說,“我當初就是傻逼,沒看出來他就是想養賬号掙錢,傻逼地送去被人家蹭流量,現在人家美美地掙着博士學費,我到被罵像個潑婦了。”
俞鳴章冷靜地分析,“他确實會引導輿論。”
撒庫拉冷笑了聲,“他吃相還挺好看。”
俞鳴章撚了撚手指,說:“他之所以信譽這麼好,一方面是他有學術世家的護航,一方面就是被他咬過的人不願意指認。”
撒庫拉:“你到底有什麼辦法?”
俞鳴章賣了個關子:“你到時候敢出來指認他嗎?”
“我有什麼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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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鳴章跟撒庫拉達成了一緻意見,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他急沖沖地往家趕。
一推門,龍禹還沒睡,正坐在書桌前,用他買的那個手機支架看視頻。
俞鳴章把鑰匙放在玄關處,“哥,十一點了,還不休息?”
龍禹擡頭看了他一眼,問道:“去酒吧了?”
俞鳴章腳步一頓,微微聳了聳肩膀,想聞聞身上有沒有别人地香水味抑或是酒味——可他隻喝了一杯五度的氣泡酒,他摸不清龍禹的态度,一手撐在玄關櫃子上換鞋,壓低聲音叫人:“哥,你怎麼知道?”
龍禹擡眼看他一會兒,随即笑起來,又憋住,肩膀一抖一抖的,“弟弟,你大晚上的去看人跳宅舞啊?”
“什麼?”俞鳴章穿着拖鞋大步走過去,看到龍禹手機裡正在播放一個視頻,撒庫拉穿着白襯衫蹦蹦跳跳。
龍禹一邊笑一邊把視頻拉到開始,音樂聲漸漸響起,舞台周遭圍滿了人,俞鳴章站在外圈,眼睛落在舞台上,還皺起眉頭,英俊的長相在一衆花枝招展打扮的人群中也極為突出。
視頻一拉而過,後面就是撒庫拉跳舞了。
俞鳴章沉默了半晌,說:“哥,我下次不去了。”
龍禹又笑起來,“沒事沒事,天性是不需要壓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