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龍禹哥,就在十二樓,需要我下去接你嗎?”柳思芹側着臉夾着手機,一邊檢查等會兒要用的資料。
“哦,不用,我馬上到了。”
柳思芹把資料拿好了,去茶水間泡了杯立頓紅茶,端着兩個一次性紙杯往會客室走,又有些擔心龍禹找不到路,便俯着身子往樓下看。
她看見她們俞經理的車直接停在公司門口,穿着白衛衣牛仔褲的龍禹從副駕下來,随後車開走了。
龍禹往前走了幾步,跟門口的保安站在一起,兩個人舉手擋着臉,好像在躲太陽,不一會兒,俞經理從車庫上來,停在門口處看了龍禹一眼,龍禹便很有眼力見地跟上來了。
這是加上微信了?
認識了?
柳思芹把茶水放在會客室,又到電梯處等人。
不一會兒,她的未來老闆就跟她的項目受試者一起從電梯出來,未來老闆問她:“流程熟嗎?”
柳思芹連連點頭,“都準備好了。“
俞鳴章說:“那幹活吧。“
說完便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柳思芹便帶着龍禹來到臨床試驗項目的會客室,代表百奇,跟龍禹坐在對峙的位置。
這是回國後第一次檢查,百奇在楓楊市的合作單位就是附屬醫院,跟龍禹離得近,一些基本的檢查已經做完了,今天來公司主要是進行量表随訪。
柳思芹的手肘底下墊着一摞裝訂好的資料,比在國外評估的時候還多,龍禹覺得頭皮緊了緊,那小姑娘卻還一股子幹勁,像之前那樣問一個問題,則勾一個選項。
兩人一問一答,忙得頭腦發熱。
中途,俞鳴章輕手輕腳地走進來了,還很有禮貌地反手将玻璃門關上。
柳思芹以為俞經理來視察工作,立即坐直了,用更有精神力的聲音問道:“你上次說的有失落抑郁的情緒,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龍禹剛擡手打算喝口茶,便立即被一隻大手壓住了胳膊,俞鳴章把他前面那杯沒動過的涼茶端走,給他換了一杯檸檬水。
柳思芹順着那杯水,那隻手看到俞鳴章臉上,發現他們俞經理面無表情地站在桌子旁,打算觀摩這次評估。
龍禹倒是沒什麼反應,前面的水是熱的,有些甜,也有股檸檬香味,他端起來喝了口,接着回答前面的問題:“回來後還好,想聯系的人都聯系過了,心情還算不錯的。”
柳思芹記錄下來,“那你現在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龍禹又喝了口水,還轉頭看了俞鳴章一眼。
柳思芹很嚴肅地說:“龍禹哥,你不能有隐瞞,這個資料也會用作評估,如果不根據實際情況記錄的話,後續可能給别人錯誤的指導。”
“也沒什麼,就是有時候心裡不太舒服,就好像——”龍禹笑了一聲,在找合适的表達方式,“就好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一樣。”
“是有心慌心悸嗎?”柳思芹翻了下資料,“可你連續幾天的心電監測都是正常的啊?”
龍禹“啊”了一聲,“所以我說沒什麼嘛,也有可能是自己瞎想吓的。”
柳思芹沒有多作糾結,但還是老實在紙上記錄下來。
問題實在很多,他們預留了一上午的時間,這期間,就隻有俞鳴章進來過這個房間,不過人家現在也是個醫藥公司的經理,不可能一上午跟着在這兒耗,聽他們一問一答的,那人在這兒待了一會兒就去忙自己的活了。
-------------------------------------
直到把那一摞紙上的内容填完,已經到了中午飯點。
柳思芹把資料一頁頁歸類到不同文件夾裡,“龍禹哥,你中午回學校嗎?跟我一起去食堂吃飯吧,可以刷我的卡。”
小姑娘笑着舉了舉她的員工卡。
龍禹笑着婉拒了,他來都來了,當然是打算和俞鳴章一起吃飯的,“你俞經理中午也是去食堂嗎?”
“嗯嗯。”柳思芹看了眼對面的單間辦公室,捂着嘴說,“俞經理人很樸素的,也不搞特殊,都是去食堂吃——不過他去的比較晚,一般都是等飯點過了才下去,錯過高峰期嘛。”
龍禹捏着手機,想發消息給俞鳴章,叫他出來吃午飯的,一聽這話也看了眼那邊緊閉的門,“那我不催他了,等他忙完吧。”
柳思芹便八卦了會他和俞鳴章的關系,龍禹隻是笑,說:認識,朋友,熟人,老鄉……
沒說他們是談戀愛的關系。
龍禹無所謂,他怕影響俞鳴章;但是柳思芹得到上面幾個答案就挺滿足,自以為挖出了很多的料……
龍禹這個客人都沒走,柳思芹也不好意思把他一個人留在這兒,陪他在會客室聊了會兒天,不一會兒,她把手機摸出來,“龍禹哥,你關注這個項目的消息了嗎?”
龍禹搖了搖頭。
柳思芹恨鐵不成鋼地歎了口氣,刷到一個界面給他看,“上次的發布會後,很多人就在扒你的信息。”
他看到關于受試者的話題已經蓋了幾千層樓了,高贊回答裡普及了他的年齡、學曆。
“他們也是閑得慌,關注我幹嘛?”
“這本來就是一項新技術,光是心髒再生這個話題就是個超級噱頭,很有時代意義的,關注的人就很多。”柳思芹把屏幕滑給他看,還嘿嘿笑了幾聲,“一關注,還發現參與的人是個有氣質的學霸帥哥,哈哈。”
龍禹切了一聲,低頭看屏幕,剛好就看到有一排愛心,一排“色色”的表情,一個發言說:家人們誰懂啊,這個志願者小哥哥往那一坐,就像一塊有香氣的羊脂玉,好想舔遍他的全身。
下面的人都在叫他穿條褲子。
龍禹看得頭皮發麻,也不管這是柳思芹的手機了,拿着就按他的口癖回複: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