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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杜鵑不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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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大蛇同人,奇妙友情組,曹丕穿越日本戰國遇到石田三成……是否能改變三成的結局?邪門的跨時空邪門拉郎,考據稀爛,雖說是無雙大蛇同人,但寫到這裡已經變成各種縫合怪了……

“杜鵑不啼,如之奈何?”

“杜鵑若不啼,殺之不足惜。”

“杜鵑若不啼,婉誘曾啼否?”

“杜鵑若不啼,靜待莫需急。”

忍辱是德川家康的處世之道。自從作為人質被送入今川家,他就開始了蟄伏,像一隻縮頭烏龜,以卑鄙而卑微的方式苟全性命于亂世。

他的前半生活得像個笑話。在自家的領地發生的一向一揆中,衆多家臣與自己反目。後來,在三方原,他被武田家打得落荒而逃,屁滾尿流,還被傳出了味增湯的糗事,成了坊間百姓嘲笑的對象。

他告訴自己,眼下的苟且是為了更崇高的目标,為了讓自己的子孫不必像自己一樣跪着活。然而這個謊言随着自己因為懼怕信長而害死妻兒也徹底粉碎了。

本能寺的大火焚盡了信長和他的野望。在小牧長久手,他以為自己的時候終于到了。然而……那隻猴子雖然在器量上遠不及信長,但也并非自己能輕易粉碎的力量。于是,習慣了蟄伏的烏龜再一次縮回了龜殼裡。

烏龜或許沒有猴子狡猾,但它比猴子活得長。

礙事的猴子終于死了。樹倒猢狲散。隻剩下一隻不自量力,總是朝自己龇牙咧嘴的小狐狸,這隻小狐狸孤零零地守在老猴子腐爛的屍體旁,拼死想要護住猴子生前的基業……

他甚至沒被老猴子手下的猢狲們當成同類。

即便是這樣……

這隻狐假猴威的小狐狸,如今竟成了自己吞并天下的最大阻礙。

“秀忠殿下所率三萬八千人……被真田家攔在了上田城。隻怕趕不上明日的會戰了。”

那個不中用的傻兒子已經趕不過來了嗎?也好……

昔日,織田家的衰敗便是因為織田信長的長子信忠在本能寺後被光秀一舉殲滅……如今,錯過這場決定天下走勢的豪賭……于德川家而言或許并非壞事。

“主公,就算沒有秀忠殿下和榊原康政的大軍,大垣城的聯軍不過是一幫烏合之衆,末将願為先鋒,攻下大垣城,取三成、秀家的首級獻于麾下!”

身着赤色羽織的将領并沒有被不利的情報動搖,銳利的眼神如同一柄無堅不摧的劍。這份勇氣鼓舞了身邊的其他武将。然而……過于鋒利的劍刃亦容易折損。他身上的傷痕與他的戰功一樣數不勝數。這樣一柄利劍,不宜用在攻城這種消耗戰上。

“直政,先聽聽西軍方面有什麼動向吧。”

家康說着,叫來了探聽情報的忍者。

“可見宇喜多秀家的大軍有什麼動作?”

“隻是在末時變換陣勢。”

“或許是準備夜襲?”

黑田長政和細川忠興幾人還在商議是否要增強防禦的事,忍者卻告訴了他們一個不得了的情報:

“陣勢變化範圍過廣,并沒有夜襲的動作。此外……提議夜襲的島津義弘被石田三成否決。在那之後,島津義弘和石田三成的親信發生了争執,石田三成勸阻無果,然後……島津義弘一氣之下帶着一千五百薩摩士卒離開了西軍,往薩摩方向撤軍了。”

“什麼?”

“哈……那家夥都什麼時候了還這種臭脾氣嘛?那個暴躁的薩摩老爺子居然沒把他揍一頓。”

雖然以三成糟糕的人緣而言這并沒有讓曾經的同僚感到意外,但大戰之前還能把人氣走倒也是聞所未聞。

“别高興得太早,對面不過少了區區一千五百人……真正的主力還在。”

“即便如此,對那群烏合之衆的士氣也算是不小的打擊。”

“繼續監視島津的動向,若有什麼異常,即刻向我彙報。”

小心駛得萬年船。真田家區區三千多人硬生生将秀忠的大軍卡在上田城……島津家不容小觑。

德川家康已經卑微地活了太久,以至于都快忘了挺直脊背是怎樣的滋味。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大計被一個小小的島津家妨礙。

“傳令下去,明日,拔營向西。”

此時,笹尾山正下着雨。石田三成在寒冷的夜雨中四處奔走之時,來自日本各地的軍情不斷被傳入營中,

到了後半夜,一切都陷入了寂靜。他坐在火爐邊,用冷得發抖的手翻閱着來自各處的消息,

上田城,信繁與他的父親昌幸拖住了德川秀忠的大隊人馬,德川的主力應該趕不上明日的會戰。三成隻需要全力面對以福島正則為首的……那些曾經的同僚……

上杉軍已與伊達家達成和解,如果最上家的問題也得到解決,那麼東西夾擊家康的約定便可實現。

信繁,兼續,接下來……該由我來履行當日的約定了。

正這麼想着,一團什麼東西朝三成飛了過來。他下意識拿起折扇,險些一個激靈把那套幹燥的衣服給劈了。

“先把衣服換掉。嬌貴的治部大人也不想明天因病上不了戰場吧。”

三成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朝自己丢衣服的家夥,那人側着頭,将剛剛和島津義弘在争執中被擦傷的半邊臉藏在了陰影中。

“剛才那麼失态的家夥還好意思說。義弘老爺子不過是說我不知兵……你又何必罵他是鬼老頭子?”

“哼……罵他鬼老頭子又怎麼樣?你尊重他們,他們就可以随意仗着自己的輩分和資曆對你指手畫腳?今天他可以當衆說你不知兵,明天其他人就可以公然違抗軍令。你不該讓他們得寸進尺。”

三成将換下的衣物放在了暖爐旁,讓那人把被雨水打濕的衣服也放在一起烤幹。那人瞥見三成被夜雨浸濕的長發,正要轉身去拿塊布,卻被三成抓着衣領拉到了眼前。他注視着曹丕的眼睛,嚴肅地質問道:

“曹丕……你就不打算解釋一下怎麼回事?”

和島津吵架的時候,曹丕就像接連好幾天積累的怨氣都爆發了一樣……然而三成還是察覺到了反常的地方——以曹丕的教養,就算再有怨氣,也不至于會對一個年長于自己的老爺子破口大罵。

“你知道我不喜歡為自己的行為做解釋。”

像是為了刻意回避臉上的傷,那人扭頭就要走開。

“把頭轉過來。”

不顧那人的抗議,三成小心翼翼地把藥膏塗在了擦傷的地方,嘴上依舊不饒人地調侃道:

“大魏文帝可真難伺候。”

然後就被對方旗鼓相當地怼了回來。

“讓總大将這麼伺候我還該感到榮幸?”

提起總大将的事,三成又皺起了眉頭。

“接下來,戰場上的總大将是秀家。此次行長去大阪找毛利輝元要最高指揮權也是因為你和他談過吧。”

“這是行長自己的決定。這對他來說是一場必要的豪賭。”

曹丕并未否認,他以為三成又會因為自己瞞着他而感到惱怒,然而三成卻隻冷靜地問道:

“你認為我會反對嗎?”

他的沉默暴露了答案。他所了解的那個三成,絕不會同意用任何同伴的自我犧牲為代價換取勝利。

“如果是過去的我,的确會反對行長這麼做。毛利輝元怎麼可能輕易将指揮權下放給秀家……為了得到前線的最高指揮權,行長一定會付出某些代價。但我也知道行長這麼做的道理。這是一場決定天下走勢的戰争,不能把勝利寄望于他人的仁慈上。如果輸了,我們所有人都将輸光一切。行長他和我一樣……也想赢。”

所以……不能看低了他的志氣。

“總算想明白了嗎?一人為萬人心憂,萬人與一人同心。”

曹丕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否在笑。不論是笑也好,哭也好,對他而言都是相當奢侈的東西。

明明早已從那個鬼怪世界的某人那裡得知慶長五年,九月十五是什麼日子……

明知道等待着眼前這個馬鹿的命運本将如何……

但面對現在的三成……他卻無法生出悲憫的情緒。

那隻塗抹膏藥的手覆上了他的臉頰。

“是啊……我想赢得明天的戰鬥,而不是讓某個高傲且目中無人的馬鹿與我同死。所以……曹丕,明天不論發生什麼……”

三成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緊密的擁抱打斷了。

“明天不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能失去冷靜。”

曹丕想說的話很多……大戰在即,不要說出喪氣的言語,更不能向身邊的将士展露出脆弱。沒人知道明天之後,那些曾經熟悉的面孔是否會永遠消失……變幻無常的戰局裡,身為主帥,必須要保持沉穩,不論身邊有多少人倒下,都不能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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