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大蛇同人,奇妙友情組,曹丕穿越日本戰國改變石田三成命運的if線,考據稀爛,雖說是無雙大蛇同人,但寫到這裡已經變成各種縫合怪了……1-30章戰國無雙,30-60章信長野望,現在已經要歐陸風雲了……原創部分的腦洞真的挺難,還能擠出來真的要感謝君君太太和我一起腦……本章繼續虐。
宇喜多八郎說不清自己對于彌九郎那份懵懂的感情是從何時開始的。
是他們一起種下那顆松樹時,從九郎陪自己去小豆島玩耍時,還是……在父親臨終前,讓九郎握住自己手的時候。
病榻前的父親反反複複叮囑着要九郎好好輔佐八郎殿,要讓八郎殿有個好下場……雖然還不谙世事,但那時的八郎已經依稀從其他家臣的口中聽聞了自己的養父羽柴秀吉非常中意九郎的事。
或許是因為害怕父親走後,九郎也會離開自己,八郎率先握住了他的手,兩隻暖和的小手攥得很緊。
那隻被八郎緊緊握住的手,後來替他撩起了披在肩頭的長發,完成了元服禮。
再後來……九郎在義父秀吉的授意下成了宇喜多秀家的太傅。
秀家對于義父的安排非常感激。這樣一來,即便得到賞識的彌九郎出人頭地成了獨立大名,他們之間的紐帶也不會因此消失。
事實上,他們的命運從那以後依舊牢牢糾纏在一起。九郎在宇喜多家的時候,八郎總會聽太傅的勸告和教導,即便是成為獨立大名後,秀家也會時常找太傅拿主意。他對九郎的依賴也從未改變過。
九郎是見過黑暗的人,明明自己經曆過最殘酷的黑暗,卻守住了他心中那方明亮的淨土。
對那份黑暗了解得越深,八郎對九郎的愛也就越深。
因為八郎無法想象,如果經曆那種黑暗的人是自己,自己的心是否還會像九郎這般溫柔。
“呆子,你到底怎麼了?”
秀家的模樣讓豪姬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宇喜多騷亂的時候,明明已經跌入低谷,他仍有苦中作樂,甚至安慰自己的餘力,現在卻像一具冰冷的屍體一樣,目光呆滞,面如死灰,怎麼喚他也不為所動。她撫摸着秀家已經染上白色的鬓角,随後輕輕抱住了他。
“别這樣……八郎……别吓唬我。我是因為你才留下來的!為了你,我已經放棄了前田家的兄弟,你不許給我尋死覓活!”
豪姬強忍着快要決堤的淚水,這種時候……她絕不能和這個呆子一起哭。她絕不能任由八郎消沉下去。
“阿豪……我想不明白啊。像九郎這樣的人為什麼落個這種下場……”
他顫抖着抽了幾口氣,聲音已經變得嘶啞無比。
豪姬從未見過秀家這般模樣。
作為自己丈夫的時候,他總會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讓自己感到安心,哪怕是逞強,也絕不會在自己面前傾瀉脆弱。
現在……她竟以這樣的方式察覺到了秀家隻有在親近之人面前才會展露的一面。看到了……他那光鮮亮麗的表象下遍體鱗傷的模樣。
“好奇怪啊……阿豪……得知太傅戰死的消息時,明明很痛的……現在居然感覺不到痛了。”
秀家的話讓豪姬收緊了她的雙臂,将他抱得更緊。秀家身上幾乎沒有溫度,冷得可怕,就像已經在冰窟窿裡困了好幾天一樣。
若是往日,豪姬一定會像個溫柔的解語花一樣傾聽秀家的感受,然後告訴他自己全都理解。但現在,秀家需要的不是水煮青蛙一樣不痛不癢的安慰。
如果任由他就這樣繼續自暴自棄的話……還會有更多不幸的事情發生。
她沉默了良久,最終決定将那件事如實告訴他。
“那個孩子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在朝鮮失去親生父母和弟弟的時候……她痛不欲生,甚至産生過複仇,然後去陪家人的想法。好不容易在太傅那裡找到了第二個家……那個将她視如己出的人卻也死無葬身之地。那個孩子又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遭受這些?”
豪姬提起茱莉亞的時候,秀家瑟瑟發抖的身體僵住了。
“你知道嗎?太醫院的黑木先生一直賞識茱莉亞的才能,願意破格收她為弟子。太傅出事後,那個孩子取消了與石田家的婚姻,然後接受了這個邀請。我知道,這孩子打心裡根本不願相信太傅是死于海盜之手……之所以要成為禦醫,一定是想入宮暗中調查父親遇害的真相吧。畢竟……在她看來,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東西了。很傻……不是嗎?這種時候難道不該像太傅所期盼的那樣,好好過日子嗎?”
茱莉亞這個名字讓秀家原以為早已流幹的淚水再一次落了下來。
是啊……九郎若在天有靈,一定會希望所有他在意的人都好好活着……
尤其是他最寵愛的女兒茱莉亞。
明明經曆了最為深沉的仇恨與死别,明明是一個經曆過黑暗,背負着仇恨的人,卻因為九郎重新獲得了新生,變得和九郎一樣溫柔善良。
九郎生前是多麼希望茱莉亞能獲得幸福……如果知道茱莉亞因為自己的事放棄了安生的日子,那該多悲痛啊……
“茱莉亞……”
秀家用幹涸的嗓音呼喚着這個名字,他掙紮着似乎想要站起身來。連夜的自暴自棄,滴水不進卻早已讓他抽幹了力氣。
雖然不願承認,但秀家已經或多或少意識到了,九郎遭遇海難并非僅僅是個意外。直覺告訴他,如果茱莉亞要調查九郎的事,隻怕也會遭遇不測。紛亂的心緒讓他一時間眼花缭亂,靠在豪姬肩上緩了許久才恢複正常呼吸。
“呆子,你現在這幅模樣怎麼去找她?”
豪姬撫摸着秀家的背脊,以強硬卻難掩關切的語氣低聲說道:“把飯菜都吃了,然後去好好梳洗一下。然後我才帶你去見她。”
秀家已經沒力氣發出聲音,他隻是僵硬地點了點頭。
豪姬從不相信一個人能在僅僅幾天的時間内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直到她看見秀家重新穿上以往那件白色的直垂……
乍眼看,秀家的臉龐僅僅是消瘦了些許,但鬓角的白發和他憔悴的面容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陌生,連那雙明媚的杏眼也仿佛覆上了一層薄冰,讓她有些看不透。
“阿豪,我準備好去太傅的府邸了。”
秀家注視豪姬的眼神和對她說話的聲音依舊同往日那般柔和,隻是,她隐隐感覺,有些東西似乎從他的眼睛裡永遠被抽走了。
她說不清那是什麼,也無暇去細想。
至少要先讓他振作起來。
這是她唯一能努力做到的事。
“不是去太傅的府邸,是去堺的南蠻町。茱莉亞說她會在教堂等着我們。”
聽說茱莉亞要取消婚約的時候,教友們都勸她不要就這樣放棄自己的幸福,因為奧古斯都(小西行長)也不會希望她這麼做。豪姬勸過,玉子勸過,右近勸過,她的弟弟兵庫頭也寫信來勸過,但茱莉亞心意已決,誰也勸不動。像極了她那位在宇喜多騷亂的時候,義無反顧,一路走到黑的父親……
那個時代的女子,成親之後便唯有相夫教子的義務。對于茱莉亞而言,想要調查父親的事,唯有更加接近權力的中心。成為禦醫是其中的途徑之一。
那個石田家的傻小子知道茱莉亞想調查行長的事,非但不勸她,反而說自己可以陪茱莉亞一起調查,婚不結也沒關系。畢竟,繼續留在陰影中,沒有公開的身份也更方便他秘密行動,暗中保護她的安全。
作為黑暗中最敏銳的獵手,或許他已經預感到了等待着茱莉亞的會是怎樣的危險。
茱莉亞退婚的那天,丹也向茱莉亞坦白了自己的過往。
在丹的父親被奸宦構陷,負罪冤死的時候,公子并未勸他原諒,然後放下仇恨好好過日子。公子隻是淡淡地問他,想好好活,還是想複仇,然後面對接下來的後果。
在公子的幫助下,他完成了複仇……然後接下來的日子裡便背井離鄉,終日活在陰影之下。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絕不會原諒那群害死他父親的狗官。
所以他願意支持茱莉亞的任何決定。
不論是調查父親的死因也好,得知真相後選擇複仇也好,他都會陪着茱莉亞。
兩人相互坦白心事後,茱莉亞改變了主意……
雖然無法以明媒正娶的方式與他成親,但她希望以切支丹的方式與心愛的人結為夫妻。
就算沒有世人的見證,但上帝會是他們的見證。
于是……在堺的南蠻町,他們靜悄悄地舉行了一場婚禮。
由于兩人的親生父母都已經不在人世,受邀而來的僅有雙方為數不多的至親好友。
參加這場婚禮的人并不多……丹隻将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養父。茱莉亞隻邀請了幾位教友,包括明石全登,高山右近,納屋助左衛門,玉子,豪姬,以及她父親生前最在意的人……
作為他們當中最虔誠的信徒,小西行長生前最為敬重的友人,高山右近親自主持了這場婚事。
而婚禮中最重要的環節,将新娘托付給新郎的托付儀式本應由新娘的父親完成,然而……也不知是否是冥冥中的安排,所有人一緻認為,隻有秀家适合這個位置。
當茱莉亞身披白紗走進教堂的時候,玉子和豪姬已經流下了淚水。秀家牽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帶她走向了那個願意在陰影中守護她的男孩,
“是誰把新娘嫁給了新郎?”
“她自願嫁給他,帶着……”
她本應帶着父母的祝福嫁給自己的夫婿。
秀家的話音有些哽咽,他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平複胸口的情緒。茱莉亞用力握住了他的手。那一刻,秀家仿佛看到了父親病榻前,努力抓住九郎的自己。
他轉向茱莉亞,望見女兒雙眼的那一刻,他的聲音也變得溫柔。
“帶着父母的祝福。”
從今往後……我和阿豪會像你的父母一樣愛護你。
那一刻,他下定了決心。
儀式結束後,茱莉亞單獨找到了秀家,感謝他專程來參加自己的婚禮,而秀家卻為女兒不能光明正大地嫁人而心痛不已。
如果九郎看到,一定會責怪他沒給女兒辦一個隆重又熱鬧的婚禮。
“我也很想他。”
她雙手合十,仿佛在為死去的父親祈禱。這讓秀家愈發心痛。
“抱歉……如果不是因為我那時候……”
“别這麼說。父親是因為更重要的事才遭此磨難的。”
茱莉亞的手指緊扣着父親留下的十字架,她的聲音非常溫和,但手背卻格外蒼白。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世上會有人想至他于死地。上帝非常仁慈,但他偶爾也會考驗那些與衆不同的人。父親他……大概就是這樣與衆不同吧?”
秀家無法回答。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像九郎這樣的人就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遇不幸。
難道上帝就這麼不講道理嗎?就專門折騰好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