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夠他肆無忌憚無憂無慮的揮霍好多好多年,可是現在這些錢隻能被醫院的控股人揮霍了。
周雲生仿佛能看見一張張鈔票沖他揮手,然後毫不猶豫地揮動翅膀飛走了。
周雲生緬懷了一會兒那兩億六千萬星币之後又安慰自己,退一步來說,他現在該慶幸這筆錢已經被人付過了,如果要讓他來拿的話,他賣一萬個腎都支付不起。
更何況現在器官體外培養技術已經十分先進,已經沒有人願意大費周章的賣活人的器官了。
不過,周雲生也由此覺得不大對勁。
他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醫院裡,當然也不可能想到是誰安排自己進了這個醫院,又為什麼會替自己支付這麼高昂的醫療費。
但是周雲生仔細回想了一遍他還能回想起來的部分,再次确定了自己真的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應該不會有人上趕着積極主動為他支付普通人一生可能都掙不到的錢。
而且在烏托邦之内,他幾乎沒什麼認識的朋友,也沒有親人,誰會無緣無故替他付錢呢?
那個背後給他付錢的人,和他躺在醫院這件事又有什麼關聯,在記憶空白的那段時間裡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周雲生想了一會就覺得腦子生疼,既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索性就不再想了。
他躺了十幾年,出來的時候外面的變化倒也不算大,畢竟科技已經發展到了極點,就算再來十年也沒什麼可以發展的空間,人們的衣食住行各方面基本上已經定型了。
周雲生回憶了一下,竟然還能想起來自己的房子在哪。
他循着記憶中的路線走,雖然吃穿用住的東西大差不差,但是難免會有很多路線改變了,周雲生問了好幾個路邊的人工智能才勉強找到了他的房子。
這是一座在烏托邦邊緣地帶的小破房子,套内面積也就五十多平方米,因為常年不維修,外牆皮已經脫落了好多,露出了裡面的建築材料。
但就這樣的房子周雲生在買的時候還攢了好幾年的錢。
房子是已經很老土了的指紋解鎖,周雲生按上自己的手指,門很快打開了。
周雲生沒錢安裝智能家居機器人,所以房間這麼多年也沒有人打掃,早就落了一層的灰。
周雲生對這個情況早有預料,他歎了口氣,認命的扒拉出來清潔工具簡單打掃了一下房間。
周雲生幹了半天,好歹收拾到能住人的程度之後才罷休。他脫掉圍裙摘下帽子和手套,環顧着煥然一新的房間舒爽的長舒一口氣。
現在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了,周雲生肚子很應景的咕咕叫了兩聲之後,他才想到自己從醫院出來之後還沒吃飯。
但是周雲生家裡早就沒菜了,就是有菜放了這麼久估計也早就吃不了了。
出去吃飯就要用錢,也就是這時候周雲生才想起來看看自己卡裡還剩多少餘額。
他按照自己的記憶找到了放銀行卡的地方,用自己的已經過時了的個人終端智腦查了查銀行卡餘額,上面的五塊零三毛刺痛了他的雙眼。
五塊零三毛,多麼冷冰冰的數字啊,就像那飛走的兩億六千萬星币一樣冰冷。
這點錢别說吃頓大餐了,就是勉強填飽肚子都做不到。
這時候,智腦裡正好跳出來一條未讀消息。周雲生看了之後心更涼了。
他已經把這件事給忘的一幹二淨了。雖然這房子是他買的,不用交房租,但是這十年的物業費積少成多已經成了一大筆錢。
物業公司找不着人,中央塔的居民檔案裡又沒有判定周雲生死亡的信息,所以隻能把帳都先記到周雲生頭上。
現在周雲生回來了,當然就要補齊自己這些年欠下的費用。
除此之外還有水電費……雖然因為他這幾年沒用過,所以費用相比于物業費來說不算多,但再少對現在隻有五塊零三毛的周雲生來說也是能壓垮駱駝的兩百噸稻草。
周雲生心都涼了,想躺回醫院繼續暈倒的心情也就更加迫切,起碼暈着不用為生計發愁。
他現在非常需要錢,而可以搞到錢且合法合規的渠道隻有一個——
打工。
他欠下的這些錢,不知道要打幾份工才能掙回來。
周雲生記得自己“失憶”前有過一份工作,是在在建築公司做造價師,不過他不記得自己躺在醫院之前發生了什麼,因此也就不能确定自己現在還在不在那個公司。
他打開智腦進入工作版面,看了看自己現在的工作情況。沒想到他竟然還真的有份工作還顯示在進行中,不過這份工作早就不是造價師了,原本熟悉的工作崗位上寫的三個字現在替換成了他無比陌生的五個字——
能源收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