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依舊沒說話,不過倒是空出來位置以方便周雲生鋪床。
周雲生給李澈的床鋪的比自己的床都精細,恨不得把每個褶皺都捋平了,以免讓這位全隊的支柱、一個頂仨的隊友、武力值秒殺一切的果蛋公主睡得不舒服。
大功告成之後周雲生才長舒一口氣,他道:“晚上咱們對頭睡吧,有什麼事情我可以直接叫你。”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于是面不改色的糾正自己,“……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叫我。”
李澈沒說話,但周雲生知道他聽進去了。
現在才八點多一點,這時候睡覺有點太早了,和周雲生平時的作息完全不同,要是真要睡得話估計一時半會兒的也睡不着。所以周雲生打算再去下面逗留一會兒,和駱小寶說說話,順便還能看看有沒有什麼漏掉的線索。
駱小寶的床和周雲生的平行,不過兩個人的床中間隔着一個寬闊的過道。因為周雲生鋪了兩個床而駱小寶隻鋪了自己的,所以周雲生和李澈下來的時候駱小寶已經在下面待了好一會兒了,現在又拿出來了他的壓縮餅幹往嘴裡塞。
舍友都在做各自的事情,有三個出去不知道幹嘛去了。殘疾的那個學生鄭九正一臉陰郁的坐在自己的輪椅上,面對着床裡邊的牆壁不知道在幹什麼。徐五一和于七二已經上了床,其中不知道哪一個還打起了鼾。
宿舍裡沒有一個人理周雲生他們。
周雲生見狀反倒放下心來,正好他不喜歡被人——尤其是被這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過來害他一下的npc打擾。
周雲生了把自己的椅子拉到駱小寶旁邊,又把李澈也一起拉過去讓他站在旁邊,好讓李澈能用自己身體擋住其他人的視線。然後周雲生和駱小寶就壓低聲音用隻有他們三個能聽見的音量開始讨論了。
周雲生把那些病曆單攤開在駱小寶的桌子上,兩個人對着頭研究了一會兒,駱小寶依舊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開始他還以為這份病例會像小說裡寫的那樣看似是病例,實則是以病例做掩飾的密碼本子,他們隻有把密碼破譯出來才能得到真正的線索。
可是這幾張紙都快被他們翻來覆去的看遍了也沒找到任何其他的東西,駱小寶想過了很多種辦法,用火烤用水淹,可是試了之後沒一個是有用的。
駱小寶看一直折騰也折騰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也就洩氣了,他悶悶不樂的說:“這幾張紙他丫的到底是幹嘛用的?難不成是讓咱們走投無路之後拿它們來點火做飯,好能讓咱們像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再靠着想象多活一會兒?”
周雲生一時間也同樣沒有頭緒:“這線索給的實在是太抽象了……要不還是算了吧,反正也想不出來,那幹脆就别想了,看還能不能再找到其他的線索之後再說吧。”
駱小寶一聽也就把那一沓病例丢開了:“那咱們接下來幹嘛?在這裡待着也是無聊,要不随便拉個舍友咱們一起搓麻将?”
周雲生樂了:“這地方你上哪裡搞麻将去?再說了就算你能找來也不一定有人願意和咱們一起玩。”
駱小寶洩氣的說:“那你說咱們現在幹嘛?”
周雲生想了想,說道:“咱們的任務不是找出那個大半夜不睡覺偷偷在舍友耳邊說話的人嗎?我覺得咱們可以提前做點準備,看看能不能一舉把那個人找出來。”
駱小寶一愣:“你想到了什麼辦法?”
說着駱小寶又想到了什麼,忽然恍然大悟:“哎呦,你說咱們真是傻了。自從得到了這個線索之後咱們的注意力就一直在線索上了,反而把最關鍵的給忘記了。線索的作用是幫助咱們完成任務,那咱們現在試試看能不能直接完成任務不就得了,還管他什麼線索呢!”
駱小寶越說越興奮,覺得這件事有門:“既然任務是讓咱們揪出這個大半夜不睡覺還擾民的人,咱們今天晚上幹脆不睡覺了,就守在床上聽着底下的動靜,這不就直接把人抓住了?明天把名字往任務書上一寫,然後咱們不就能舒舒服服的出去了嘛!”
周雲生說:“我覺得你想的太簡單了,以這副本的尿性,要真這麼容易它就沒必要大費周章的給咱們這樣一個不知所謂的線索了。而且怎麼說這也是A級的副本呢,不少塊肉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讓咱們出去?”
駱小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話怎麼說,難不成這破副本還會阻礙咱們?”
周雲生點點頭,說:“我覺得副本肯定會整一些幺蛾子,比方說發生一些讓咱們晚上陷入沉睡根本沒辦法靠自己醒過來的這種鬼壓床的事,這樣的話你還怎麼找人?”
駱小寶想了想,說道:“這也好辦,咱們一會出去搞點泥土粉塵這種東西,然後一會趁他們都上床了偷偷的在每個人的梯子周圍撒上一點灰塵,這樣誰下床了就會留下一個腳印,這不就能知道是誰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裡裝神弄鬼了嘛。”
周雲生一聽還真是,心說他怎麼就沒想到這個辦法呢,駱小寶這腦子有時候還真是是好用。
兩個人一拍即合,很快就讓李澈在宿舍好好待着,然後他倆下去搞一些松散的粉塵土壤了。
這一路進行的十分順利,就是在回來的時候,他們用袋子裝着小半袋土正準備上樓梯,誰知道一擡頭忽然看見剛剛已經上床了的于七二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了,現在正一個人往一樓走廊的盡頭走去。
周雲生和駱小寶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悄悄跟上了于七二。
兩個人也沒敢跟太緊,因為于七二似乎對周圍的環境很防備,邊走邊四處扭頭看身邊有沒有人。
在于七二又一次突然回頭的時候,周雲生和駱小寶迅速躲進最近的一個樓梯口。等兩個人算着時候差不多了從藏身的地方出來時,一擡頭卻發現前面于七二已經不見了,還有十幾步就到盡頭的走廊空空如也。
兩個人皺着眉對視一眼,然後立刻就跑過去查看,這一段走廊沒有房間,牆上的瓷鑽嚴絲合縫的貼着,沒有任何可以容身的地方。
于七二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