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的産生依靠晶元體的強大能量,這種能量是迄今為止所發現的最強大的能量,桑雲想象不出來還有誰能淩駕于副本之上。所以如果這個人的能量真這麼強大的話,副本早就動蕩不安了,不可能還好端端的在這裡讓他們做任務。
再說了,假如這個人真的是強悍到連副本都奈何不了的話,桑雲也想象不到他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過來對付自己。
現在副本沒有分崩離析也沒有出現異常情況,那就說明現在這一切都還在副本的可控範圍之内,也就是說,這個人或許真的隻是副本的一部分而已。
眼下他們也已經沒有第二條路了,還不如看看這個人接下來要做什麼,反正他們眼下還有轉圜的餘地。
大家的視線在空中交錯,大概也都和桑雲想的差不多。這時候,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李澈忽然不動聲色的往前面靠了靠,直視那個人的眼睛,面無表情的問他:“你叫什麼?”
大家聞言就都不動了,看着那個人等待着他的回答。
就見那個人的目光在李澈臉上停了停,過了一會,忽然笑了:“你覺得我叫什麼?”
這番話說的有些奇怪,駱小寶都差點直接問出來了——你他大爺的叫什麼我們怎麼知道?要是我們有這能力早就算命去了,這不得賺的盆滿缽滿,還用在這裡和你周旋?
不過李澈像是絲毫不覺得奇怪,他直勾勾的盯着那個人,一句話也沒說。
就見那個人笑得更開心了,他饒有興緻的看着李澈問:“或者說,李澈,你覺得我應該叫什麼?加百列?米迦勒?烏利爾?還是……路、西、法?”
聽到那個人準确的叫出了李澈的名字,大家聽了隻好一時間都有些驚訝——這是怎麼回事?這個人認識李澈?可是他怎麼認識李澈的?
大家又想起來初次見到李澈的時候,頓時覺得心頭湧上來了許多的疑問。第一次見到李澈的人是周雲生,而周雲生是在副本裡面看到李澈的,這是不是說,李澈和副本……其實還有着什麼沒有明了的關系?
而在李澈身邊的周雲生能感覺到李澈的身體一下子繃緊了,可是那個人的笑容卻更加明媚:“……别緊張,這不是我的名字呢。我叫夏米爾,是你們接下來的出題人。”
周雲生略顯緊張的看着李澈,不知道為什麼,他又想到了那天李澈在副本裡面看到那雙眼睛之後出現的反常反應,他擔心現在李澈也會失控,所以一直留意着李澈那邊的動靜,生怕他再次失控。
但是沒想到李澈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仿佛剛剛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隻是周雲生的錯覺。再看向夏米爾的時候,李澈已經恢複如初,就連周雲生都覺得不可思議。
夏米爾像是完全不在意大家的反應,又笑眯眯的說:“我一共準備了三道題目,隻要你們全部完成,就算是完成了鏡像世界的任務。怎麼樣,要不要試試?——不過你們好像也沒有第二種選擇了。要麼完成我的任務,要麼死在這裡,你們選吧。”
李澈平靜的說:“你的題目是什麼?”
夏米爾拍了拍手,笑眯眯的從身後拿出來了一個竹筒:“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想知道題目是什麼,要先派一個人過來抽簽。你們誰來抽?”
桑雲飛快的皺了皺眉,先來到了夏米爾面前。
夏米爾将手裡的竹筒給了桑雲:“這裡面一共有六個竹簽,竹簽上面最小的數字是一,最大的數字是三。請開始抽簽吧。”
桑雲接過來竹筒,卻沒有立刻抽,而是又問夏米爾:“這竹簽是用來幹什麼的?”
夏米爾微微一笑:“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快抽吧。”
桑雲見問不出來話,也就隻好不再開口,從竹筒裡随便抽出來了一個竹簽,隻見上面用繁體字寫着數字“1”。
1?
這代表了什麼?
桑雲一頭霧水的把竹筒和竹簽都遞給了夏米爾,夏米爾看到了竹簽上面的數字之後,似乎是覺得有點可惜的搖了搖頭,歎惋道:“真是不幸呢,不過沒關系,你們還有兩次機會呢。”
李澈沒理會他的話,再次平靜的問了一遍:“你的題目是什麼?”
夏米爾輕輕笑了笑:“你還是這麼冷漠。任務很簡單,就是再通關一次鏡子迷宮。”
大家聽了之後面面相觑,這算是……任務?
他們剛剛已經走過一遍了,所以知道這個并不難完成。一開始大家看夏米爾這架勢,還以為他是個厲害的角色,給出的問題也會非常困難,可是誰都沒想到他出的第一個題目會是這麼容易。
桑雲率先來到迷宮的入口。原本是出口的地方現在變成了入口,不過因為鏡面是可以一百八十度旋轉的,所以在哪邊都不影響。
隻不過桑雲在進去之後,先擡頭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這個迷宮的外貌。果然發現門上面的字變了,從一開始的“鏡子屋”變成了“預言鏡子”。
預言鏡子?
這是有什麼含義嗎?
桑雲手上并沒有多少線索,所以對這個變化也沒辦法做出合适的解釋。因為夏米爾已經在催促了,所以桑雲隻好先帶着大家匆忙的進了迷宮。
駱小寶似乎完全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大大咧咧的邊推鏡子往前走邊嘀嘀咕咕道:“這有什麼難的啊,我記得咱們來的時候差不多就是順着一個方向一直走過來了,現在咱們按照原路在返回不久行了。”
其他人不像駱小寶這麼樂觀,表情都有些沉重。
落在最後的周雲生湊到李澈身邊,壓低聲音問李澈:“果蛋哥,你剛剛的表情不對勁。怎麼,你認識這個叫‘夏米爾’的人?”
李澈看了周雲生一眼,似乎不知道該怎麼組織措辭,隔了一會兒才說:“不認識,但他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就好像……就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一個故人。”
頓了頓,李澈搖了搖頭,“但我想不起來了。”
周雲生想到了什麼,奇怪的問道:“這麼說果蛋哥你的記憶是不是恢複了?我感覺你身上似乎……似乎和之前有點不太一樣了。”
李澈深深的看了周雲生一眼,沒說話。
周雲生也沒察覺到不對勁,自顧自的搖了搖頭:“果蛋哥,我怎麼感覺那人來者不善啊?不會是之前你給副本幹苦力的時候不小心得罪了自己的同事吧?雖然你失憶了,但你得罪的這個同事還記得,所以現在聞着味兒故意回來整你了。”
李澈依然沒說什麼,不過落到後面的駱小寶倒是聽見了周雲生的話,若有所思的接口道:“你别說你還真别說,還真有這種可能。我靠,那這不是搞職場霸淩嗎,那一會咱們豈不是很被動?畢竟剛剛那人一看就是職場老油條了……我說呢,剛剛怎麼這麼輕松,原來是在最後等着咱們呢。”
駱小寶一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越來越覺得有可能了:“我靠,原來咱們是鑽進副本的圈套了,怪不得我說怎麼這麼舒服,原來是在上吊。”
周雲生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駱小寶吸引過去了,兩個人肩并肩邊說邊走。
誰都沒注意到落在最後的李澈眼神微動,輕輕的說了一句其他人都沒有聽到的話:“……還差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