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學習,程祈允在别的事情上記憶力都不怎麼樣,但這次傳話他認為自己是百分百複制粘貼過來了的。
他在拿到回信後主動去和裴亦舟溝通,一些不懂的問題咨詢完,又懷着崇敬的心地問了下男神的經驗曆程。
以為裴亦舟會像那些開各種勵志貼的學長給他大談特談自己的奮鬥史,結果并沒有,反而裴亦舟說起自己努力的部分很少。
好像對他來說,想去做到某件事,努力和堅持是不言而喻的。
整個聊天過程中,裴亦舟沒把他當成新手菜鳥,也仿佛默認他知道這一方面的重要性,更多地和他說的是感興趣的方向以及詢問他未來的規劃和目标。
和程漾分享完,程祈允羞澀地撓了下頭,總結道:“反正學長和我想的還挺不一樣的。”
說完後看他姐站原地不動了,程祈允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程漾收起思緒,點點頭:“他是挺好的。”
她拍了拍臉,覺得有點困了地轉身回房:“早點洗澡睡覺吧,不然爺爺待會回來了,又以為我倆在打遊戲了。”
爺爺一出場,程祈允風一樣似的收拾東西拿着睡衣進浴室,半隻腳踏進去了,回味過來有點奇怪。
他姐剛才是說了什麼挺好的來着?
應該是說他的比賽成績吧。
畢竟他姐和男神也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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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五月,A市的陣雨下得更加頻繁,一天三到六次不等,随時随地不按套路,不給人留機會。
程漾原本計劃周邊遊的日程被打破,隻得待在家裡悶了好幾天。
她坐在辦公桌旁,手機擱在一本法語書上,屏幕亮着,上面顯示着不久前女生禮貌詢問的消息。
Moon:【姐姐你考慮好了嗎?】
Moon:【如果你沒空的話也沒關系的,我會幫你拒絕的】
拒絕。
這是她以往習慣性的應對方法。
但當她想敲下這兩個字的時候,頭頂又冒出另外一個小人,激烈地反抗。
——這不是你以前最喜歡的事麼?為什麼不去做?
另外一個替她給了回複。
——喜歡就一定要去做嗎?我不當富二代是我不想嗎?
——那人家都把你誇上天了,還不能幫個忙麼?
——又不是第一次被誇了,你以為幫忙這麼簡單哇,you can you up。
天人交戰了一會兒,程漾對兩個小人說了再見,想出折中的辦法。
下巴抵在桌上,她懶懶地敲下幾個字。
。:【暫時還沒有,下午五點前給你答複,可以嗎?】
好在女生也很好說話,收到後就秒回了她。
Moon:【可以啊,期待姐姐的回答!】
。:【麻煩了】
待在房間裡沒有結果,隻能發黴,程漾收拾了下自己,換了身衣服打算出門。
坐公交車去醫院不過二十分鐘,但分針轉了一圈,車往返兩回,卡着不多不少的時間,她才在門口下來。
進去前,程漾擡起雨傘看了下陰沉沉的天,一點也不像之前晴朗時的那麼耀眼。
她想,應該挑個好天氣再過來的。
——“還有要彙報的沒?”
坐在會議室圓桌旁的員工一臉疲倦,聽到裴亦舟這麼問紛紛搖頭。
“沒了,老大。”
“我現在半個字都憋不出來了。”
“希望快點開服,好歹準備了這麼久,他媽這次一定行。”
“總之就先定一個小目标,狠狠打隔壁抄襲的臉。”
他們大多都是剛畢業的研究生,從大三大四的時候就開始跟着裴亦舟一起創業,因此說起話來也沒什麼顧及。
最近為了新遊戲的開服沒日沒夜地添柴加火。
抛開組織文化和使命感不談,到底公司福利待遇好,好吃好喝高薪伺候着,錢和人文關懷到位了,大家夥趕項目也沒什麼怨言。
裴亦舟看了眼腕表,時間差不多了。
他把電腦“啪”一下合上,松了下領帶,淡淡道:“沒的話今天早點下班吧,放個短假。茶水間有剛訂的奶茶水果蛋糕,需要的自己去拿。”
趕工的社畜聽到這句話,立即擡頭看向站在台上的人。
正裝的白衣黑褲,也蓋不住一身少年氣。
然而他們老大比他們還迅速地摘了工牌塞進包裡,拎起就走。
身高腿長的,幾步路進了電梯就沒了人影。
提着小蛋糕從茶水間出來,手上還端着杯奶茶喝,員工忍不住八卦。
“老大走這麼快?以前不都最後一個才走麼?”
另一個男生湊過來聊:“我賭五毛,談戀愛了肯定。”
這句話立馬吸引了旁邊的實習女生:“不會吧,學長才二十二,剛到法定結婚年齡,我還想讓他等等我呢。”
男生瞅了她一眼,把自己的蛋糕塞她手上,道:“那你還是别想了,我們老大不搞辦公室戀情。”
“那我就不能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麼?”
這些話落在隔壁泡咖啡周知讓的耳朵裡,他忍不住端着杯子過來,抿一口,看淡人生似的勸說:“沒機會了妹妹,螃蟹自己都恨不得爬别人碗裡去了。”
女生信仰崩塌了,她當時就是為了裴亦舟才拼死拼活進來的,不可置信地問:“知讓哥你說真的嗎?别騙我。”
周知讓心說我前幾天聽到的時候也他媽很震驚啊。
但聽了一晚上的佛經之後他已經從懷疑人生淨化到心如止水了,于是在窗邊指了下,道:“不信你自己看。”
一堆人湊玻璃上往下瞅,隻見樓下裴亦舟從停車場開着車出來,輪着方向盤掉了個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