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朋友？還是……前男友？

他想問清楚來着，但真問了又覺得挺沒勁的。

前男友又怎麼了？

他管得着麼？

就算别人要複合，他也沒什麼立場去管。

裴亦舟看着面前的人，眼睫輕顫了顫。

——“剛才那個是我認識的人，但就認識而已，沒什麼别的。”

程漾盯着他，回答得很認真。

“……噢。”那點酸澀頓時消逝不見，裴亦舟摸了下鼻尖，又轉了過去拉開車門，語調懶散：“我沒問這個。”

程漾：“……”行，下次再這樣她就不說了。

坐進車裡，程漾收到談姝發過來的消息，問她晚上可以一起吃飯嗎。

去醫院的這一天，程漾會把行程都空出來，簡而言之就是出了發呆什麼正事都沒有。

。：【可以啊】

這邊回複完了，她看了下時間，快到五點了。

之前的賭注替她做了決定，程漾沒有猶豫地敲下幾個字。

。：【我已經考慮好了，麻煩你轉告一下那位導演，如果他還需要的話，我可以做他的陪同譯員】

對面比她還高興。

Moon：【真的嗎姐姐！！我馬上去和他老人家說，希望下次我們還能見面！】

。：【我也是，期待】

做完決定，程漾有種瞬間松了口氣的感覺。

她看向車窗外。

好像灰蒙蒙的天空也沒這麼讨厭了。

群消息叮咚響了幾下。

周知讓：【晚上大家夥一起吃飯麼？上次早餐探店感覺還不錯】

w佳：【沒空，打工中】

周知讓：【老闆的女兒就不要說打工了好嗎？你倆呢？@Orbit@。】

。：【我應該不行】

周知讓：【靠，你們全是大忙人，就我一個閑的是吧？舟舟呢？？】

程漾往旁邊看去，裴亦舟正壓着方向盤倒車，沒空看手機。

程漾當了個傳話筒：“周知讓問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你也去？”裴亦舟掃了她一眼，默不作聲騰出一隻手來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些。

程漾搖了搖頭：“我約了朋友，就不一起了。”

“遊佳？”

“不是，是一個姐姐。”

-

晚上七點，裴亦舟踩着點進了餐廳。

歲歲先看到熟悉的機械手表，然後才仰頭對上一張冷淡的帥臉，在人群中極具辨識度。

“哥哥！”

她從座位上跑過去迎接，周知讓攔都攔不住。

不過還沒來得及抱住大腿，就被裴亦舟拎着帶了回來。

“女孩子家家也不知道矜持點？”

等到了她的座位，裴亦舟手一松，小團子穩穩地坐在了沙發上。

歲歲仰頭反駁：“老師說對喜歡的人要大聲表達愛意，不能矜持。”

“哥哥你追女朋友是不是都不會表白的？”

裴亦舟還沒接，周知讓先敲了一下桌子。

“诶，妹妹你這話就說錯了。”

“為什麼？哥哥難道表白過啦？”

“這你可是問對人了，你亦舟哥哥他——”

周知讓到嘴邊的話轉了十八個彎，在對上裴亦舟“你要不再多說兩句”的眼神後，他立馬收了回來。

“——他什麼都沒做。”

歲歲無語了：“哥哥你好無聊。”

“我自罰一杯。”周知讓悶頭喝了一杯果汁。

心裡憋得慌。

他媽他得憋到什麼時候？

有點八卦還不讓人講了？

想當初他還是愛情的見證者呢。

事實證明，他确實藏不住。

他們這次來吃的是以前高中常來的一家自助餐廳，歲歲尤其喜歡吃店裡的冰淇淋，于是等着裴亦舟去幫她弄了，周知讓立即湊到小朋友面前問。

“你在幼兒園有喜歡的男生沒？”

歲歲搖頭，一臉嫌棄：“沒有，他們都太愛哭了，一點兒也不勇敢。”

周知讓扶額：“行吧，那你總有喜歡的女孩子吧？”

歲歲點點頭：“嗯。”

“那特别喜歡的你會和朋友分享麼？”

“當然啦，老師說了，喜歡是忍不住的。”

周知讓打了個響指，向後往沙發上一躺，十分自信得說：“這就對了，你亦舟哥哥就在前幾天和我說了他喜歡的女生。”

歲歲一臉不可思議，抱着他的手臂問了好幾句是誰。

點到為止即可，再多的周知讓也不敢透露了。

以防萬一，在裴亦舟回來之前，他連塞了幾卷肉到歲歲嘴裡轉移小孩注意力。

一頓飯相安無事渡過，裴亦舟去結賬，周知讓先帶着歲歲先出來逛。

他們從一堆娃娃機面前路過，周知讓想試試，結果被歲歲一句“算了吧說你沒亦舟哥哥厲害”磨滅了心情。

然而轉頭他從透明玻璃看到對面的餐廳裡坐着兩個熟悉的人，心情又立即激昂起來。

“操，這不雲霁哥和程漾嗎？！”

裴亦舟正巧踏出門，聽到後者的名字，他第一時間看了過去。

歲歲也跟着趴在玻璃窗上看，幾秒後，學着周知讓的語氣，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而且還是情侶座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