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漾摸了下鼻尖：“不是，不小心放多了。”

裴亦舟：“……”

裴亦舟道：“你手上的再倒一半就行，偏清淡點，另外加别的調味剛剛好。”

有了确切的量化标準，程漾立即倒了一點，但還沒放下去，對面的人又發話了：“等會兒，先看看你手上拿的是不是鹽。”

“是呀。”程漾肯定地說。

裴亦舟擡了下下巴：“那邊裡面裝的是什麼？”

程漾瞧了眼放調料的地方，另外一邊也擺着一罐白的，上面明晃晃地貼了個标簽，寫着三個大字：食用鹽。

她把手上的透明罐轉了下方向，本來朝向手心的簽裡清晰地标着白糖。

程漾：“……”

她認清了現實，選擇直接抱大腿：“還有什麼？做的不好的你都告訴我吧。”

裴亦舟垂着眼眸，嘴角帶着笑，尾音上揚了些：“你确定？”

他臉上就寫着“正好準備了一堆等你問”。

程漾立即轉了心：“……我突然也不是很想知道了。”

“沒了。”裴亦舟看了看她，道：“把火關了，等幾分鐘。”

他說着就挂了電話，程漾卻擔心倏地扭頭一看。

怎麼挂了？鍋裡該不會着火了吧？？

确認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程漾依舊聽他的關了火，靜靜等待着餘溫煮湯。

大概這樣也是會讓味道變得更好點？

作為新手菜鳥，她不敢違背大神指點，于是刷着手機等裴亦舟給她發消息過來。

隻是五分鐘過去了，那邊依舊沒動靜。

就在程漾思考着要不自食其力，随便糊弄兩下算了，外面的門鈴突然響起。

與此同時，手機震動了下。

Orbit：【開個門】

程漾愣了愣，反應過來後立即跑過去。

門一開，剛才還在屏幕裡的人就出現在了眼前。

裴亦舟意思很明确：“教你做還是我來？”

程漾下意識地犯懶，可能下廚這種事情還是需要一點天分的，于是仰頭笑着眨了眨眼。

裴亦舟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知道了，進去吧。”

兩個人一起進了廚房，裴亦舟沒再讓她動手，看了看大緻情況，接着她的自然而然地做下去。

程漾就在邊上打下手。

程漾親眼看着鍋裡的湯收汁，色澤變濃。過了水的米線倒進去，再撒上蔥花，放上午餐肉片和雪菜，俨然和早餐店裡的一樣。

等着出鍋的間隙，兩人靠在流理台邊上等着，撐在台沿上的手挨在一起，程漾感覺到他手上的水珠流到了自己這邊，很冰涼。

家裡隻有他們兩個，四周過于安靜，偶爾門前的柏油路上過去一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程漾想找點話說，側過臉了卻剛好對上了裴亦舟的視線。

很炙熱且直白。

察覺被發現了，裴亦舟及時紅着耳尖轉過去，指了下她頭發上的抓夾：“怎麼換了？”

程漾摸了摸，說：“我有幾個，之前那個放卧室了。”

這個黑色的是她随手從客廳的櫃子上拿的。

她的東西經常這一個那一個，看着是亂了點，但能保證到一個空間可以最快找到用的，因此習慣就一直沒改。

就在程漾以為他要說點什麼時，裴亦舟又問她：“口紅也換了？”

其實是新的鏡面唇釉。

程漾故意搖了下頭：“沒有。”

她笑了笑，等着人發現，卻沒想到裴亦舟彎了腰，直接在她嘴唇上輕碰了下，輕聲說：“那補上上次的？”

程漾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清楚他說的是表白那天晚上，她在裴亦舟臉上留了口紅印這回事。

他當時發消息說“換個地方”。

現在身處的位置已經變了，别的也要變麼？

“嗯。”

手情不自禁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程漾踮起腳去親他。

但還沒夠到，裴亦舟卻像是忽地反應過來什麼，别過了臉。

“算了，晚上再說，在這裡不太好。”

程漾：“？”

程漾不滿意了：“我家怎麼就不可以了？”

裴亦舟是覺得雖然其他人不在，但是在正式在家長面前确認關系之前，他不應該在程漾家裡這麼做。

至少不能在沒名沒分之前給對方家長留下不好的印象。

礙于面子，他沒打算把心裡話說出來，就一臉坦蕩地重複了遍：“嗯，就是不可以。”

程漾大概猜出來是怎麼一回事，和他說：“我不在意這些，爺爺奶奶也不會這麼快回來的。”

就親一下而已，還能鬧出什麼事麼？

她還想問，裴亦舟已經轉身關了煤氣竈，把盛着米線的小鍋端了下來，順道拿碗幫她夾了一人份的出來放涼，十分有原則：“不行。”

群裡正好再次彈出消息。

爺爺：【你早餐弄的什麼？】

程漾恍惚回神。

所以

——她爺爺回來了？？！

看完消息，程漾“咣啷”把碗一放，拉着裴亦舟的手就往後門跑，心髒和腳步聲一樣淩亂。香氣四溢的米線都顧不上了。

門鈴聲就跟在她後面似的響，與此同時，耳邊傳來幽幽的聲音：“剛才是誰說不在意的？”

他還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