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着,年底越來越近,距離新祭壇竣工的日子也越來越近。這麼大的工程,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終于是要結束了。
工部尚書蕭密下了早朝回來,褪去了繁重的官袍,蕭夫人走過來替他整理好衣領。看着蕭密面帶喜色,蕭夫人的心情也是不錯,她柔聲問道蕭密是不是今天在朝堂上遇着了什麼喜事。
蕭密嘴角上揚,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了兩聲,“祭壇馬上要完工了,比之前預期的日子要早上個半個月。皇上高興,有賞。”
“是老爺辦事得力,皇上器重老爺。”蕭夫人自然是為自己的夫君感到高興,為他遞上了一盞茶,“對了,老爺還記得今天舒兒說要回來省親吧。”
英王不怎麼管蕭雅舒,再加上英王府和尚書府也就隔了幾條街,蕭雅舒回家也算是容易。
“自然是記得的,”蕭密接過茶杯,提起蕭雅舒他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原本想着自己的女兒嫁給皇子,生下個孩子,日子總會是好過。所以蕭密當年借着對皇家的恩情,謀了這麼一段姻緣。但現在嫁給英王三年,卻還沒有子嗣,京城中甚至還有那英王與沁音郡主的傳聞。着實讓蕭密高興不起來。
如今奪嫡之争愈演愈烈,蕭雅舒嫁給英王,他自然就和英王站在了一條船上。英王找他做事,他都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就答應了,但他卻這麼對自己的女兒。
蕭密喝下一口茶水,看着自己妻子的神情,想着自己是該去拜訪下英王。
“舒兒喜歡的菜都準備了吧。”蕭密問着蕭夫人。
蕭夫人點點頭,“昨天就跟老張說了,他一早就去差人準備了。”
蕭密點點頭,想着還要準備些什麼等蕭雅舒回家。卻不成想,自己還沒休息一會,天邊便出現了一聲巨響,驚得鳥兒在天上亂叫。
蕭密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看向院子裡的天,天色有些灰蒙蒙,冷風一陣一陣地吹。
小厮快步跑到蕭密面前,跪了下去,“老爺,不好了不好了,有人來報,那新祭壇,塌了!”
“你說什麼?”蕭密面色瞬間就白了下去,手腳冰涼,呼吸不順。
小厮哆哆嗦嗦,又彙報了一遍,“剛才那一聲,就是新祭壇坍塌的聲音!”
蕭密兩眼一發黑,雙腿發軟,身型有些穩不住。
蕭夫人趕忙上前攙扶住他,身邊的老奴也一把扶住了蕭密。
“老爺,老爺。”
“快去找大夫!”
蕭密說不出一句話,隻是在衆人的攙扶下回到了中廳,他無力地靠在椅子上,不停地搖頭。冷汗也在不停地冒着。
“天塌了啊!”蕭密嗓子啞着說了一句話。
悲或喜,轉變的就是那麼快。皇帝剛賞賜的東西,現在更是變成了索命的鐮刀。
祭祀的祭壇塌陷,這是多麼大的罪。
蕭雅舒聽見聲音的時候,已經快到尚書府所在的大街上了。拉着轎攆的馬被着巨響吓着了,有些受驚,好在車夫業務熟練,控制住了。蕭雅舒掀開轎子的窗簾,輕聲問着自己的奴婢這是怎麼了。
奴婢搖搖頭,“回王妃,奴婢不知。”
蕭雅舒心中卻有着不好的預感,壓得她心裡發慌。可是街上有些亂,她也不能催促着馬夫快些。
等她終于到了尚書府,卻被告知,父親被皇上召進了宮。
蕭夫人拿着帕子,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看見蕭雅舒回來,眼淚落得更多了。
蕭雅舒顧不上禮儀了,趕忙小跑過去握住母親的手,替她擦去眼淚。蕭雅舒一邊安慰着母親,一邊問管家發生什麼事情了。
管家将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了蕭雅舒。
“兒啊,這可怎麼辦好啊?這是不是要掉腦袋的重罪啊?”蕭夫人緊緊抓着女兒的手,手指已經泛白。她出生不高,對朝廷的事也不是那麼清楚,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辦好。
蕭雅舒一時也沒辦法給母親答複,隻能先反複安慰着蕭夫人,“母親,會沒事的。”
“兒啊,你去求求英王殿下,你們好歹夫妻一場,他好歹也是個皇子啊!”蕭夫人想起沈睿初,啞着嗓子讓蕭雅舒去找他,“你父親也幫了他不少吧,他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不對?”
蕭雅舒看着母親眼裡透露的祈求,說不出一句話。她是真的拿不準沈睿初會不會幫忙,先不說他們倆之間的感情問題,沈睿初那個性子那顆心有多冷,蕭雅舒太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