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北域的密探傳來消息,太子剛出邯州城不久便遭遇刺殺。好在樓小将軍派出去的人守住了,太子殿下沒敢多停留,正在快馬加鞭趕完盛京。”
豆大的血珠順着沈秋冷的指尖一滴一滴往下流,染紅了落在地上的花瓣。
“皇兄他,受傷沒?”沈秋冷扶着梯子,穩住自己的身形。她不敢想象,若是沒有樓衍的人,沈睿弦現在會怎樣。
“無大礙。”小五上前扶住梯子腿,他怕沈秋冷又傷害到自己,“太子殿下的手臂有些擦傷,已經包紮好了。”
沈秋冷深呼吸着,拼命汲取着空氣裡的養分,“那就好,那就好。”
“對了公主,密探還說太子殿下不讓您出城過多去接他,他說您就在盛京的城牆下等着他就好。”
“那怎麼可以?”
沈秋冷原本就覺得這一路危險重重,迎接太子的人再怎麼也是皇帝派出來的,那幫人現在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這麼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刺殺太子。
“不,密探說,太子殿下這麼說您會懂的。”
沈秋冷咬住自己不斷往外滲血的傷口,任憑難受的血腥味在口腔裡蔓延。她内心很掙紮,甚至想懷疑這個密探是敵人來傳遞假消息,也不想隻站在城牆下無力地等待。
小五一隻手扶着梯子,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錦袋,“這是太子殿下拖密探帶給您的。”
沈秋冷站久了雙腿有些麻了,走下梯子竟有些踉跄,好在阿喜手快,扶住了沈秋冷,才沒讓她摔下來。
沈秋冷接過小五手中的錦袋,打開拿出裡面的東西定睛一看,眼淚差點就這麼流了出來。
她的傻皇兄,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記得她喜歡吃糖。密探千裡迢迢送着消息,還不忘記塞給他一包糖叮囑要交到沈秋冷手中。
冷風吹得又急了些,呼嘯的聲音越來越大,整個天香津中下起了花瓣雨。
阿喜撐開了木傘,替沈秋冷檔去一些風。
沈睿初說的不錯,沈秋冷的身邊,除了父皇都是真心實意對她好的人。沈秋冷知足又貪婪,想要将這些人永永遠遠留在自己的身邊,一直對自己好。
沈秋冷将這些有些融化了的糖塊放在手中,剝開一顆放入嘴巴裡,淡淡的甜味很快在嘴裡擴散開,沖去了苦澀和血腥味。
沈秋冷此刻也冷靜下來了,知道沈睿弦想再試試這些人的底,看他們究竟會為了刺殺他做到哪一步。既然沈睿弦做了決定以身犯險,那沈秋冷再不願意也會支持。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個道理沈秋冷也懂。
“好了,本宮知道了。”沈秋冷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想到了什麼,“小五,剛才是本宮錯怪你了。”
“不是公主的錯,”小五站在沈秋冷面前,總是一身黑衣的他做再多的事也不會抱怨一句,“小五以後會注意。”
沈秋冷擡眼注視着小五,替他摘去了肩頭的花瓣,“你替本宮做的事總是要危險些,本宮也不願見到你受傷,以後要注意也是注意你自己的安危。”
“是,公主,小五不會讓公主擔心的。”
“這件事就不要告訴羅氏了,免得讓她也着急。”沈秋冷沒受傷的手食指和大拇指反複摩挲着。既然沈睿弦讓羅君笑先行,也是料得到自己這一路不平安,不想讓羅君笑跟着自己受苦。現在既然沈睿弦沒什麼大事,也沒必要給羅君笑平添一份擔憂。
阿歡将花瓶修剪好看沈秋冷還沒回來,便又回到了天香津。阿喜瞧見阿歡,示意她過來替沈秋冷撐傘,自己去拿藥箱替沈秋冷包紮傷口。
“你剛才說皇兄在哪裡遇襲?”
“剛出邯州屬地不久就遇襲了。”小五又重新彙報了一遍。
“剛出邯州,”沈秋冷輕哼了一聲,“好一個剛出不久。有本事就離得再遠一點,把邯州撇得再幹淨一點。德妃啊德妃,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本宮不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