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要沐浴,水裡放點柚子葉。”沈秋冷覺得剛才的夢多少是有點晦氣,明天就要去見皇兄了,可不能出什麼岔子。
常春雖然疑惑,但是領命照做。
等沈秋冷沐浴出來,天色已經沒那麼黑了,外面一片霧蒙蒙的。沈秋冷左思右想也睡不着,就直接去了浮月津找杜晚景。
沈秋冷動作很輕,小心地推開門後就吹滅了燭台。她摸黑走到了杜晚景床邊,就着床沿坐下。
“進來。”沈秋冷剛坐穩,就聽到了杜晚景的聲音。杜晚景掀開了自己的被子,往裡面挪了一點,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沈秋冷趟過來。
“随便有個人往你床上一坐,你就邀請人進被窩?”沈秋冷嘴上這麼說着,還是老老實實脫了外衫躺了進去。走了這麼遠過來确實有些冷了,棉被裡就顯得很誘人。
沈秋冷趟進來之後,杜晚景替她掖好被角,然後很自然地攬住了她的腰,又把人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除了你也沒有人半夜上我的床了。”讓沈秋冷在自己懷裡找到一個舒适的位置之後,杜晚景貼着她的耳朵低聲說着。
“怎麼,這話,聽着有些奇怪。”杜晚景呼出的暖氣打過來,沈秋冷的臉頰染上溫度。
杜晚景閉着眼低笑,低沉磁性地笑聲傳過來,酥酥麻麻的感覺讓沈秋冷把自己埋進了杜晚景的胸膛。
“哪裡有些奇怪?”
“聽着就像是你在說些什麼葷話。”沈秋冷聲音越說越小。
杜晚景一下子沒了聲音,沈秋冷把腦袋探出來,可惜房間裡沒什麼燈光,她還是看不清杜晚景的表情。
“你怎麼不說話了,睡着了?”
杜晚景輕咳一聲,“沒。”他把自己的額頭抵在了沈秋冷的額頭上,跳過了剛才的話題,“怎麼這麼晚過來找我?做噩夢了?”
沈秋冷點點頭,悶悶地“嗯”了一聲。
杜晚景也沒繼續問她究竟夢到了什麼,隻是将她摟得更緊了一些。
“我記得你小時候怕黑,不敢一個人睡,每次都吵着要睿弦陪你睡。有一次他生病為了不傳染給你,你又不肯一個人睡覺,他便找了我陪你。”杜晚景的語氣很溫柔,像講故事一樣的帶着沈秋冷回憶小時候,“那時候我隻敢端過來一把椅子,趴在床頭陪你睡。”
小小的沈秋冷看着杜晚景端坐在椅子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問他,“阿景阿景,你都是坐着睡覺的嗎?”
“男女有别,我不能和你睡在一張床上。”杜晚景當時年齡也不大,面上有些紅的和沈秋冷解釋着,“太子說你怕黑,讓我陪着你,不能和你躺在一起,隻能這麼坐着了。”
“這樣子嗎?但是皇兄可以陪我哎。”
“因為太子是你親哥哥啊,但是,”杜晚景義正言辭道:“等秋兒長大了,太子也不能和你睡在一起了。”
“啊,”沈秋冷裹着被子在床上翻了幾圈,“那秋兒不要長大。”
“哎不過不過,”沈秋冷像是又想起來什麼,爬起來又和杜晚景說道,“父皇和母妃也是大人了,他們為什麼可以睡在一起啊?”
“因為皇上和楚貴妃是夫妻啊,夫妻就可以睡在一起了。”
“那是不是等秋兒和阿景成為夫妻了,就可以睡在一起了!”小小的孩童哪裡想的那麼多,一句一句問下來,想到什麼說什麼。
杜晚景感覺到身邊沈秋冷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知道她是睡着了,杜晚景沒再繼續說下去,輕輕在她的臉頰上啄了一口。
那個時候沈秋冷年齡太小,說了什麼她已經記不清了,可是杜晚景記着,就這麼記到了現在。可惜的是,到現在他們也沒能成為夫妻。不過沒關系,杜晚景貼着沈秋冷,但他沒什麼困意,至少在沈秋冷做噩夢的時候,想到的還是來找自己。
外面的天又亮了些,風也吹得更猛了。
杜晚景其實猜得到沈秋冷為什麼做噩夢,沈睿弦遇襲的事情他也知道。而現在杜晚景也有着不安的感覺,和上次整個杜府出事的感覺有點像。
終歸搗鬼的人隻有那麼一波,杜晚景恨他們入骨。滅門之仇未報,現在的生活不得安甯,全都是拜他們所賜,如果他也注定要下地獄,必然要把這些魑魅魍魉拖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