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冷和孟嬌原來約的是在茶樓相見,但孟嬌覺得茶樓太過于文雅,不适合她,于是最後地點定在了醉仙閣。
沈秋冷昨晚宴請柳疏妄,也是在醉仙閣。
柳疏妄搖着他那把桃花扇,跨進醉仙閣打量着四周,金碧輝煌卻沒有俗氣,每一處都是藏不住的貴氣。在座的人面帶紅光,高舉金樽,把酒言歡。酒池中央,露着肚皮的美女蒙着面紗跳着婀娜的舞姿,歡快的鼓點更是讓氣氛更上一層樓。
“不愧是這名滿大煜的醉仙閣啊,”柳疏妄滿意地上樓進了包廂,“嗯,不錯,擔得上是我柳家的産業。”
沈秋冷掩面,差點都忘記了柳念的柳也是借了柳家的姓,“小舅這是認可柳老闆的能力了?”
柳疏妄聞言回頭看向沈秋冷,搖了搖桃花扇,煞有介事道,“人呢,帶過來我瞧瞧,能力再強不合眼緣可不行。”
沈秋冷左臂一揮,“小舅,裡面請。”
柳念知道沈秋冷要來,早早就在裡面等候着了,一襲素衣坐在古琴旁邊,用檀木簪将頭發束起來,面上的笑容恰到好處,讓人覺得舒服的同時又帶着淡淡地疏離。本就是讀書人出生,柳念做了幾年的老闆也沒有染上銅臭氣,還是翩翩公子的感覺。也正是如此,樓妙才接受的柳念。
此時還有一束光不偏不倚地打在柳念身上,襯托得他更加不入凡塵。
柳疏妄向裡走了幾步,才見着被屏風擋住的柳念。瞧見他的第一眼,柳疏妄稍微有些愣神,他聽過許多關于柳念的傳聞,總以為他是一個眼裡全是充滿算計的人。現在一見,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模樣。
沈秋冷站在柳疏妄身後,瞧着他微微張的嘴巴,很不厚道地笑了,“怎得,小舅這番沒見過世面。”說完沈秋冷“啧啧”了兩聲,“沒法子,還是我家阿念太優秀了。”
柳疏妄回過神,接受沈秋冷的調侃,手上扇扇子的幅度都大了不少,“确實,這樓不錯,人也确實不錯。”
柳念沒在意沈秋冷和柳疏妄在聊什麼,隻是看二人進來了,他便伸手開始撫琴,悠揚的琴聲便流轉在雅間内,瞬間将人帶入了一番仙境之中。
柳疏妄坐下的位置,正好坐在柳念的正對面。侍女為他滿上一杯酒,他端起酒杯,欣賞着柳念的彈奏飲下了這杯酒,對着沈秋冷道,“秋兒,這不會是你老相好吧?”
沈秋冷端着杯子的手抖了一抖,“何以見得?”
“長得好看,又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柳疏妄摸了摸下巴,“琴彈得也好,還會做生意。”
沈秋冷聽着柳疏妄的話,微微點着頭,“原來小舅你喜歡的是這一款。”
“啊?”柳疏妄将目光從柳念身上移開到沈秋冷身上,“哪一款?”
“長得好看,生人勿進的高冷模樣。會商賈之術,還要精通樂理。”沈秋冷對着柳疏妄剛才描述的柳念一通分析道,“江南名門望族家的貴女難道不是這樣的嗎?怎麼到現在柳家的家主夫人還沒出現?”
還沒等柳疏妄接話,沈秋冷繼續道,“嗷,我知道了。貴女缺少一點前提,她們自小錦衣玉食,不會身處于紅塵銅臭之中摸爬滾打,自然也不能有這種大隐隐于市的反差感,不能讓小舅你感到有些震驚。”
柳疏妄聽着沈秋冷的分析,也學着她的模樣點點頭,“哦,原來秋兒喜歡的是這一款,那你面前不是有這樣的人嗎?怎麼至今驸馬之位空缺?”
沈秋冷倒是理直氣壯,“驸馬之位空缺歸空缺,但我金屋藏嬌了。”沈秋冷說完,朝柳疏妄眨眨眼,将手裡的酒一飲而盡。侍女瞧見杯中的酒水空了,趕忙小心地補上。
“好一個金屋藏嬌。”柳疏妄狐狸眼中全是笑意,他這個侄女也真是有趣,與他想象中的跋扈公主也頗為不同。他不禁搖搖頭,後悔自己沒早些來盛京,瞧瞧這有趣的人和事了。
“那什麼時候帶着舅舅見見你這個‘嬌’啊?”柳疏妄眸中流轉着光輝,已經猜的出來沈秋冷說的是誰了。下午在公主府中與沈秋冷的交談中,柳疏妄自然是知道目前的情況究竟是如何,也知道那以奴籍入了公主的杜家公子,根本不似外面流傳的那樣。
那現在還能讓沈秋冷這麼維護着,以前的感情必然是沒有斷的。
“該見得時候自然是讓小舅見的。”沈秋冷對上柳疏妄的眼眸,不鹹不淡道,“倒是小舅,總不能真一眼瞧中了阿念了吧?”
柳疏妄擺擺手,“是真覺得是個不錯的人,秋兒願意認同割愛把他讓給小舅我嗎?我手底下還有很多擅長經營酒樓的人,秋兒随意挑選一個就是。就比如說江南八仙樓的樓主,那可也是頂頂有名,再比如...”
“哎,這不行。阿念在我這裡的分量可不止是一個大總管啊。”沈秋冷打斷柳疏妄的話,有些意味深長道。
“行,秋兒不願意,小舅還能強迫不成嗎?都說了,強扭的瓜不甜。”柳疏妄朝着沈秋冷胡舉杯,敬了她一杯酒,“我剛就想問了,這酒,是咱柳家的配方吧。”
沈秋冷點頭,“是,這酒是從公主府裡搬過來的,為了招待小舅特地準備的。這配方,還是當年外祖母留給我的。”
沒等侍女上前,柳疏妄又自己滿上一杯,飲盡,然後長歎了一口氣,“配方沒錯,但總覺得缺少了點味道。柳家的配方釀的酒,還得是江南的地理位置才可以釀出來最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