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套呢,要是手凍僵開裂,可别說我沒提醒你。”
越彌直哼哼:“這要你說。”
越彌滑的是單闆,事實上,在美觀程度之類一系列因素影響下,放眼望去,整座山頭幾乎滑的都是單闆,沒得挑。
越彌調整了一下護目鏡,算是突然想起,上一回她陪宋蔚然一家進山裡的山莊去玩。因為她荨麻疹發作,沒看到冰挂,沒去徒步。
這次沒有杜晗和央央,連阮挽如都不在,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行程。
也不知道自己鬼使神差答應什麼。
越彌這頭心情才翻滾了一道,冒出辨不清顔色泡泡,想回頭看看宋蔚然準備得怎麼樣,卻看見他手裡還攥着闆子站在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連越彌都做好準備工作,終究是抵不住好奇踩着雪走過去:“宋蔚然你滑什麼,初級道還是高級道。”
周邊多是說英語或者法語外國人,越彌自然不用擔心宋蔚然聽不出自己是在叫他。
聞言,宋蔚然也隻是擰了擰眉,冷風撲在臉上,睫毛結了一層冰霜。
“不用你管,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哦。
就是越彌決定不再管他,都滑一圈回來,越彌餘光中瞥見宋蔚然換了個地方站着。
越彌踩着雪走過去,很直白也很直接道:
“宋蔚然,你是不是不會。”
如果說學生時代的宋蔚然算是十項全能,在國外上學時期更是無師自通學會了橄榄球,宋蔚然并不覺得學不會這幾個字有什麼很難說出口的理由,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可面對越彌,宋蔚然不過抖掉了衣服上的雪花,嘴硬:“不是,我就是有點累了,在這站一會。”
“……?”
越彌跟着挑了挑眉:“那你繼續站,我先走了。”
而宋蔚然也不過就是一會沒看住的功夫,一轉頭,發現越彌正揮手和人道别,宋蔚然深一腳淺一腳走過去。
“那人誰啊。”
“不認識。”越彌拖着單闆,語氣輕快:“就看他是新手,發力不正确,随便指導兩句。”
宋蔚然清楚越彌就是故意的。
也在越彌又一次躍躍欲試,越彌隻覺得自己的衣角被宋蔚然輕輕扯了扯:“對,我就是不會。”
“要不,你教教我?”
越彌确實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因為宋蔚然感受到挫敗。讨厭宋蔚然,不僅是覺得他什麼都擁有,很多的錢,很多的愛,更覺得不管是學習還是其他領域,他輕輕松松都能做到很好。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今天算是好不容易找到塊短闆——原來宋蔚然也有做不好的事情,原來她也有比宋蔚然好出一大截的技能。
越彌覺得自己沒有想象中開心。
就連宋蔚然好不容易開口,越彌隻是繃着張臉:“我不保證能教會。”
越彌确實不是教人那塊料,在給宋蔚然講解了好幾道正确姿勢和技巧。在發現試了幾次,不是宋蔚然倒在雪地裡,就是兩個人齊齊滾倒在雪地裡。在又一次被撞倒,越彌取下了面罩,自暴自棄:“算了,我給你找個教練吧。”
“我看收費處那邊就有價格表,收費不貴。”
宋蔚然就拍拍手上雪花,順帶把越彌拉起來:“不用,我又不是非學不可。”
越彌很無語,不僅為他,也為自己。
“那回去了,好冷。”
宋蔚然已經在搬着單闆往寄存處走:“就在這,你随便陪我走走吧。”
-
這其實是個很漂亮的雪場,橫跨四座山面,頭頂也有纜車,抱着滑雪闆的人們從頭頂經過。
說是随便走走,越彌手也沒閑着,摘下手套,順便把路過拍下的雪景發給廖酌看。沒曾想廖酌這個點都能是秒回,越彌算了算兩地時差:“你不睡覺的嗎,朋友。”
廖酌簡直洋洋得意于自己完美計劃:“睡什麼睡,我在熬夜通宵啊,白天就不用走親戚了。”
“彌彌别扯開話題,話說你現在是不是在滑雪場?是哪個滑雪場啊,好不好玩,雪道有多少條,有沒有拍漂亮照片或者精彩集錦,給我飽飽眼福。”
越彌也很誠實:“就滑了幾圈,沒滑了,就随便在這裡轉轉。”
“轉……轉什麼轉,越彌,你這是暴殄天物。你知道我在老家多無聊多想去蹦迪喝酒泡帥哥調酒師嗎。”
“不過等會,你鏡頭裡的那個是誰,我怎麼覺得很眼熟。”
“宋蔚然不會滑。”
“好好好。”經過那次在公寓樓下,撞見兩人在接吻,廖酌自認是看清了越彌真面目,酸溜溜評價:“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越彌到底比宋蔚然多滑了兩圈滑雪場的高級道,不過走了一段路,就有些體力不支,氣喘籲籲。再繼續踩着雪走下去,直憂心,怕是走不回去。
把這事和宋蔚然說了,宋蔚然就看了看四周,指着一個方向:“那邊有個屋子,去那邊休息吧。”
這應該是個供給遊客休憩用的木屋。
随着滑雪場擴大,雪場小木屋轉移到了别的地方,這裡就此閑置下來。越彌也再慶幸不過屋子裡還有剩下沒拆的,成排的木椅子,然後越彌眼見着宋蔚然從口袋裡摸出一瓶熱牛奶。
兩人分着喝完了小半瓶牛奶。
越彌今天其實一直都在想離開魁北克時,阮挽如握着她的手和她說的話:
“彌彌,不要排斥戀愛,戀愛本身是很好的事情。看清楚你自己的内心,不管是包容别人還是主動出擊,其實都是在和你的内心對話。”
“但是也沒必要委屈自己,要去談很好的人,而不是把自己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就算未來你過得很好很順心,一切都是因為你值得。”
越彌也沒談過别的戀愛。
可就是越彌越想越深入,思緒直接被宋蔚然湊過來打斷。并不是深吻,宋蔚然把越彌嘴角一圈奶泡舔掉。
又在發覺越彌盯着他看,宋蔚然隻是把越彌頰邊頭發勾到耳後,這裡也沒有鏡子,他替自己解釋:
“幹嘛這樣看我。”
“我很小心,沒吃掉你口紅。”